是早,可是他却觉得没有勇气再承受家中的这份冷寂。他拉了行李,也没打电话让小北送他,而是自己拉着行李出去打了辆出租奔了机场。
一场春雨晰晰沥沥地下了半宿,早晨时,天气有儿凉,白惠穿着那件杏色的大衣站在房前的山坡上。北面是绵绵的山峦,灌木扶疏,一场雨后,山色如黛,空气十分的清新。白惠
吸了一
气,那丝微凉好像顺着四肢百骸开始流窜,竟是十分的舒爽。
“白老师,起得这么早。”是校长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兜子。
“王校。”白惠转身含笑喊了一声。
王校笑呵呵走过来,“诺,家里老母
新下的蛋,给你和单老师带了几个来。”校长将布兜轻放在白惠和单子杰吃饭的那个
桌上。
“校长,这怎么好意思啊?您还是拿回去给伯母补补身子吧。”白惠知道老校长的老伴身体一直都不好。老校长笑道:“不防,她那身子补了也是那样,不补也是那样,再说,家里还有呢。”老校长执意把
蛋留在了那儿,白惠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
蛋这东西在城里随处可见,甚至比青菜还便宜,可是这里,普通
家甚至要用
蛋来给孩子换书本费的。
有沉稳的脚步声传过来,白惠看到单子杰背着一木桶的水从下面走了上来。她忙小跑着过去,“我来帮你吧。”她为自己的到来而给单子杰又增了负担而一直感到有些内疚。
单子杰却笑道:“你确定你能拎动吗?”他说着,就将那桶水慢慢地从背上放了下来。那几乎是满满的一桶水,白惠自是有些汗颜的,单子杰笑道:“你还是去烧饭给我吃吧,我还真饿了。”“好。”白惠马上便转身去了灶边。这里没有煤气,只有从山间砍来的一些木
,和捡来的零碎树枝。白惠煮了一小盆玉米粥,在里面给单子杰加了个
蛋。单子杰收拾完自己,在那小石凳上坐下,白惠便将已经盛好的粥给单子杰端了过去,又把那只蛋放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校长刚刚送过来的,你快趁热吃吧。”白惠说。
单子杰拿了那个蛋刚要磕开,却发现白惠只是在喝粥,便问道:“为什么你没有啊?”
“我不
吃呀!”白惠挑挑眉,单子杰皱眉道:“你就瞎说吧你。来,这蛋给你。你是
,身子可不能坏了。”单子杰
脆将那蛋壳包光了,整个的放进了白惠的粥碗中,白惠不吃都不行了,只是张嘴咬那蛋的时候,眼窝里那么地热。
这一天的课一样的很辛苦,但欣慰的是,孩子们学的都很认真,而且好像都很喜欢她和单子杰,有的小孩儿还认真的问,“白老师,你和单老师是夫妻吗?”
白惠被问得大窘连连摇摇
,
而那小孩子又歪着
道:“单老师对白老师那么好,白老师你一定要嫁给他呀!”
单子杰哈哈大笑,白惠已经窘得脸都红了。单子杰则用很亮很亮的目光看着她,白惠微嗔道:“你还笑呢,小心你以后被我拖累到找不到
朋友。”
单子杰笑得越发的响亮,“我但愿找不到
朋友,一辈子就和你在这大山里面教书。”他说完又是笑起来。
那爽朗的笑声,长久以后仍然会时而地在白惠的脑中回响。然而那个有着泉水一般纯净心灵的大男孩儿,却是成了她记忆里最最发黄的那一页。当许多年以后,她再来到这个地方,站在那具小小的墓碑旁,看着上面那张发了黄的照片,她似乎还能听见他那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回
。
“白姐,单子杰!”有响亮的喊声传
耳膜,白惠和单子杰扭
一瞧,但见山坡下面两道
影,却是高燕和另一个
孩儿赵一飞。
白惠眼前登时一亮,在这个
通闭塞的地方,能见到朋友自是十分让
高兴的事。高燕和赵一飞上了山坡,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真不容易呀,好几十里的山路呢!”高燕说。
白惠忙将教室里的凳子搬了两个来,给高燕和赵一飞坐了。两个
孩儿所在的学校离这里几十里远,条件稍稍比这边好些。几十里的跋涉,
孩儿们脸上都有了风尘之色。白惠将身上仅有的几枚巧克力掏了出来,给她们连着单子杰一
一颗。
巧克力这东西,在这里,那简直是
间美味,难得一见的东西。两个
孩儿两只眼睛都放了光。但是拿着那枚巧克力却是谁也不舍得往嘴里放。
白惠看得眼窝里直发酸。那么年轻的
孩子,一个个朝气蓬勃的,换做别的
孩儿可能还在父母的身边撒娇,穿着漂亮的裙子,被自己的小男友哄着,可是却有那么一些
是放弃了自己优越的生活条件,甘愿到这个地方来的。
她的眼窝里发酸,发热,趁着扭
的空将眼里的酸意咽掉了。因为明天便是周六,两个
孩儿都没走,住在了白惠的房间里。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被子,和床,但是从教室里搬来了几张课桌,一拼,又用大衣将自己一裹,这一晚倒也是熬了过来。单子杰不知从哪里要来的小半瓶酒,几个
都喝了一些,四周的环境虽然简陋,但气氛却是从未有过的热烈。大家都很高兴能聚在一起。白惠的眼角有泪光隐隐,往
和那个
一起时的生活像是浮光掠影在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