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吏部有一套慎密的舞弊手段……』
赵弘润暗自思忖着。
凭他判断,科场内舞弊的绝非那名考生一,那超过两千六百名的考生中,必定有类似的舞弊事件,只不过他暂时还未抓出来罢了。
从舞弊的手法上看,赵弘润判断这种舞弊的方式涉案员恐怕不少。首先,必定有写答案的
,就是写那张纸上蝇
小字的
,而且
数绝非一
。想想也是,若是作弊的考生写出同样的答案,岂不是露出马脚?
其次,传递答案的那些卖蜡烛的小吏,他们可能只是中间,但更多的可能则是听命于上
的命令行事,如此说来的话,他们那些
的主事,或有可能就是这场科试的考官们。
“殿下在想什么?”宗卫何苗好奇问道。
赵弘润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什么?”
“卑职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抓到把柄,殿下何不去告那些呢?”
“证据呢?”赵弘润反问道。
“证据不就是……”何苗下意识开了,结果没说完一句话才意识到用这种方式舞弊的证据是当场销毁的,根本抓不到什么把柄。
“不是还有那些分蜡烛的小吏么?”宗卫周朴自以为得计地提醒道。
赵弘润闻言笑了笑,摇摇说道:“难道你们不懂何为弃车保帅么?……就算你抓了那些传递蜡烛的小吏,又能如何?只要那群郎官们一
咬定是手底下的
私下妄法,就算有那些小吏们的
供,也不见得能搬倒他们,别忘了,他们背后还有太子撑腰。”
“哪怕是截获那批有问题的蜡烛也不行么?”才睡醒没多久的宗卫沈彧皱眉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样震撼力不够……”赵弘润摇了摇,随即脸上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喃喃说道:“要玩,咱们就玩大一。”
“……”众宗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
毕竟是自己的肱骨心腹,赵弘润也不藏掖着,叫众宗卫靠近过来,他将自己的打算低声告诉了他们,只听得众宗卫们一个个目瞪呆,脸上表露着不知是震撼还是亢奋的兴趣。
“去准备吧!”
“是!”
事不宜迟,众宗卫们分准备去了,而赵弘润则继续上榻睡觉,倒不是他偷懒,只是他此刻若是不睡足了觉,整个计划他或许撑不下来。
如此一直待上三竿,赵弘润这才悠悠转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他便带着两名宗卫来到了科场,借着巡考的便利记住了这最后一场考试的试题。
最后一场科试是『陈略』,即策问,大抵可分为『案断』、『营建』、『民生』、『度支』、『乐府』五类,每类两个案例题目,只要求考生针对其中有把握的类目题作答,答题不限。
当然了,你若是答对的题目越多,非特殊况下
后仕官的选择面就越大;反之若是只答对其中一个类目的题,那么
后非特殊
况下就会被征辟为该部官吏,选择面极小。
而除此以外,并无什么限制。
记牢了题目后,赵弘润装模作样地又在考场巡考了一段时间,随后便回到了歇息的房间。
而此时,其余宗卫们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张。
只见赵弘润思忖了片刻,便针对那五类考题中的《民生》一类,在纸上挥笔疾书。
大概一炷香工夫,两篇简短而湛的文章便写完了。
他仔细瞅了两眼,又稍作了些改动,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取鼠毫来。”
旁边有宗卫连忙递上鼠豪笔,并将那一张张仔细裁剪的、手掌大小的纸张罗列在他面前。
见此,赵弘润便接过鼠豪笔,小心翼翼地将他方才的那篇文章用蝇小字抄写在那张手掌大的小纸上。
整整几个时辰,他几乎没有丝毫停歇。
要知道,用鼠豪笔写出蝇小字,这本来就是极度耗费
力的事,更何况他一
气抄写了数十上百份,写到最后,他的右手酸地几乎抬不起来。
“就这样吧。”抄完了最后一篇,赵弘润将鼠豪笔放在一边,吩咐宗卫高括、种招二道:“你二
即刻带着这些前往工部,请工部的巧匠仿造那些白蜡,将这些纸藏于白蜡之内,务必要在黄昏前赶制出来,
到我手中。”
“明白!”宗卫高括、种招二早已了解了自家殿下的整个计划,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纸用布包好,藏在怀中便悄悄离开了夫子庙。
『一个科场内,若有上百名考生同时写出上百份一模一样的答卷……这场面相信必定会十分令震撼吧,嘿!』
甩了甩发酸的右臂,赵弘润恶意满满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