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母亲多少还有些不放心。
王蕾的父亲没有马上回答妻子，他来到窗前，看见
儿慢慢地走出院子。他这时对妻子说： “她现在
什么，我们都得接受和承认。”他停了一下又说，声音有些异样，“你没看见儿长大了?”
妻子发现丈夫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她懂了，于是，自己的眼泪先无声地流了下来。这是父母心
一种说不出的感
，儿带着疤痕抬着走了出去。他们为儿的勇气骄傲，但儿表现出的勇气却让他们心疼。
王蕾来到街上，正是早上上班时间。她原想招呼一辆出租，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像往常一样朝公共汽车站走去。
她穿了一件高领的真丝衬衫，脖子上的疤痕被遮挡了一部分。她顺着自行车车流在
行道上快步走着，心突然很昂扬。街上一切运动着的车辆和流为她注
了活力，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愿意积极地生活。因为生活中总是有吸引的东西。她高兴自己不再躲在家里，而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跟别一样的。
路边的杨柳树有时垂得很低，偶尔就把喧闹的车声削弱了一下。王蕾忍不住伸手去撩拨几下那些低垂的柳枝，她的心也随着
漾起来。她想起她曾去过的许多好玩的地方，想起几个她喜欢的朋友，想起可以买时髦衣服的商店，想想以后还可能认识更多更有意思的，想起周末还可以跟气派的父母去高级饭店大吃一顿……
王蕾很得意地露出笑容。
她走到了公共汽车站，已经有好多等在那儿。刚有匆匆瞥瞥王蕾，一辆小公共汽车开到了近前，王蕾随着上去了。车上已经没有座位，王蕾只好站在门边。车厢里没有互相认识，所以谁也不
谈，只有站在王蕾身边的卖票小伙一劲儿嚷嚷，让刚上车的买票。
王蕾扭看到司机开车，偶尔也通过司机的前窗看看外面。她感到了几缕目光萦绕着她，但刚刚被生活小小麻痹了一下的王蕾，并不是很敏感。当她扭回重新看着车厢内的时候，她感到从侧面
过来的一束目光十分粘滞，久久地停在她的脸颊上，甚至让她觉得疤痕又发痒了。
她循着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中年
，她没有躲开王蕾探寻的目光，皱着眉，好像在替王蕾感觉疤痕带来的疼痛，她的目光里有着本能的怜悯，更多的是不解。好像她永远也不能想象，一个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被挠成这样。
“你认识我吗?”王蕾问那个。
那个一愣，但仍然没有把目光移开。
“你不认识吗看我，你的眼珠儿是死的?不会转?”王蕾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中透出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决心。
“真是不识好歹，都被挠成这样了，还……”那个像一座
发的火山，伤的话语夺
而出，但她还嫌不够力量，继续寻找更能中要害的话，最后她说，“要是有能耐去对付挠你的那个!”
车这时停下了，王蕾转身跳了下去。在她伸手打车时，眼泪流了下来。“我连被谁挠了都不知道。要是那个现在从我旁边过去，我也认不出来。”王蕾这么想着，擦把眼泪，坐进了一辆停在她面前的出租车里。
王蕾走进办公室所在的那幢大楼，完全不再是走在大街上的心，她昂着目不斜视地走进电梯，用更尖厉的目光挡回另外那些或胆怯或好奇的目光的巡视。她突然有了力量，不是因憧憬未来，而是看清楚了对手，它刚刚揭去了虚幻的面纱。王蕾觉得面前的一切无形力量都在
迫她就范，要她向自己承认她错了，而且现在甘心接受所有的惩罚。
王蕾走出电梯时已经像一个武装好的战士，
力充沛决心战斗到底。她没有去办公室，而且径直走进总经理殷伟的外间。秘书看见王蕾低声惊叫了一下，起身拉住王蕾的胳膊，脸上显出一种真正的通过心疼传导出来的同和关切：
“你怎么了，王蕾?”她压着嗓子问，带出一儿哭音儿。
王蕾使劲握了握她的手，心突然被秘书真切的关怀感动了，她强忍着往上涌的泪水，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没什么，出了一儿事。我能见见总经理吗?”
秘书立刻懂事地对王蕾，然后回到座位上，打开对讲电话：
“经理，王蕾有急事要见您。”她说。
没有回音。
“她现在在这儿。”秘书在加压力。
“让她进来。”传出殷伟的声音。
王蕾站到殷伟面前时，殷伟故意摆出来的镇定还是受到了
坏。他欠欠身，刚想询问王蕾，王蕾立刻截回了他的话：
“您不用问我，我会告诉您的。”王蕾说话时不卑不亢，却有震慑力，“我出了一件事，所以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您不继续问我是什么事，我会非常感谢您。同时，我也想请您原谅我在请假的事上撒了谎。如果您现在还留用我的话，我可以今天就开始工作，但想求您一件事。”王蕾一板一眼地说完了这些话，好像她多年前做过跟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