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仿佛也因他轻和的声音变得静谧,如同适时吹来的一阵清风吹开了尘蒙往事的纱雾,随着他低缓的声音徐徐道来:“她那时看起来心事重重,很不开心,同我说起不少游历天下时的所见所闻,有时感觉她所说的故事与她有关,有时又觉着其中痴子与她没有半点关联……”
他似说给我听,又似说给明烨听,低缓的声音字字轻吐,却沉如砂石落在心尖:“我问她,守着一个这么久,不累吗?她却告诉我,只要不是一辈子,就谈不上长久……”
字字落定,风卷心驰。
当明烨偏眸看来时,我已有些心虚的垂眸避开他的神色,可即便如此,还是能够从他眼中察觉到一抹痛惜正在久久酝酿,压得我的心,很痛,很痛。
好在,很快季世便用几块黑曜石在桌上摆好法阵,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般,依旧用轻缓的语气询问:“可有带与锁魂鬼槐相关的事物?”
再抬眸,明烨已幻化出范敏敏所用罗盘搁在桌上,又露出一节熟悉的棕色小木放在了罗盘旁。
后来仔细一想,我方才想到这节棕色的小木,似乎是用来做伪造虚假的范敏敏的,也不知何时被他拾来,竟一直带在身边,我却未曾察觉。
但在明烨打算施法寻找施咒者的下落时,却被季世拒绝:“我来吧。神助我良多,于
于理,这件事应由我来做。”
“因为她曾助你为妻复仇?”
“不,因为她告诉我这个世界上除了已经逝去的,还有更多美好在未来等着我。”
“这才是你当年相助殷瑶的缘由?”
“是。因为神只告诉我那个
孩是殷瑶的后
,却没有告诉我那个
孩是不是殷瑶遇袭时孕育怀中的
子……”说到此处,季世再度无奈一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苦苦摇起
来,“好在冷嫣误
新月宫时我也曾救过她,若不然,她……”
不,我不能。
或许在我的灵气接触到鬼槐木的那一刻,他们被困其中的亡灵就会就此灰飞烟灭。
为难的看着身旁明烨,他没有立即展开营救行动,而且皱着眉在腐臭的气味中拉着我的手朝花架背后走去。
我是没有想到,原来花架背后还有另外两个花架。薛耀光母亲身后的花架是空置的,没有尸体,只摆着一根鬼槐木,和制成罗盘的鬼槐材质相同。但在薛耀光尸体后的花架却摆着平躺的范敏敏,她微阖着双眼,身体穿上一件艳红的长裙袍子,有点古装的意味。只是衣服有些旧,袖
很长,像是廉价的戏服,也被红线缠绕,而且红线的一端还连接着薛耀光的尸身……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薛耀光的父母共同完成了替薛耀光复仇的计划,却独独留下了范敏敏的尸体,还将她打扮成这样?
疑惑之时,走廊上再次传来了诡异的脚步声,踢动着走廊地板上零散的杂物在行走,沉重的朝我们所在的位置步步近。
来的是一个,可以肯定是一个
。
当明烨施法带我隐藏起来之时,我看见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浑身酒气的、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他就站在门,用满是老茧的右手拨弄着被明烨打开的门锁,杂
的
发即便遮住了他的脸,可我还是察觉到他在发现门锁被打开后露出了一丝冷笑。
不过他并没有探究究竟是谁闯了他的秘密居所,两脚随意踢动着门
的易拉罐,咕噜咕噜滚动到墙角,随后傻笑着走到花架前,伸手轻抚薛耀光和薛耀光母亲的尸身,痛惜的摸着他们的脸颊说道:“别怕……别怕……我们已经报仇了,所有
都死了,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就来陪你们……就来陪你们……”
即便他没有说出这话,也可以想到他就是薛耀光的父亲。只是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最后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但这时他已经走到了薛耀光的花架背后,狞笑着打量范敏敏的面孔。
“很好,很好……这个孩很好……耀光,你一定会喜欢这个
孩的……让爸爸帮你们结成冥婚吧。这样,你在九泉之下就不会寂寞,咱们一家三
,不,是一家四
,就又可以团聚了……你说,爸爸这个主意,好不好?”
他像是已经疯了,一直痴傻的喃喃自语,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满灰尘的底盒子,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不断的往范敏敏脸上涂抹:“你一定觉得很好,这个
孩很漂亮,比你妈妈年轻时还漂亮……呵呵,你喜欢她吧?她那个时候也出现了,你说你怎么会和他们
更半夜出现在小树林里?一定是你不听话,小小年纪就不听话,爸爸会打你的,知道吗?”
后面的话越来越让困惑,几乎不符合常理的思维逻辑让我确定他已经疯了。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伸手帮范敏敏涂脂抹
的那一瞬,范敏敏睁开了双眼,惊恐无比的看着他,挣扎着想要脱离花架,夺眶而出的泪水很快便模糊了脸颊,将劣质的
底融成了浆糊似的一团挂在腮帮,浑身发抖的呜咽道:“放开我……叔叔,求你放开我……你不能杀了我,你杀了我,你也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