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都不能。我猜，造成这种失控局面的原因大概有两种，其一，创造者只是剽窃了前
的成果，诈称是自己创造了镜室，实际却不明白其中的奥秘；其二，创造者只是单纯制造了物理层面的镜室，而这种结构是具有‘自学习’功能的，在不为知的
况下，不断进化，最终失控。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们大家都活着，活在一个不知过去、难料未来的世界里。”唐晚说。
“会相见的，这不是结局，只是开始。”我说。
我心里始终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江湖
象丛生，战斗不断，看似已经到了烈火焚城、即将崩溃的时刻，但一切变，皆为序章——真正的江湖大混、大动
、大恶化都在后面，此刻我们所见，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所以，即使我和唐晚分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对，我会撑住，会过去的。”唐晚说。
我向前走，两隔着那道半高的篱笆
地对视着。
“如此，就已经很好了。”唐晚眼中盛着醉的笑意，“我从蜀中迁徙到济南，为的是揭开五龙潭的秘密。来之前，心无旁骛，只为正义和信仰而战。后来，遇见了你，顿时觉得生命之中春暖花开，岁月流年锦绣灿烂。已经遇见，未曾错过，就是最好的安排。为此，我就该感谢上天的恩赐眷顾，不是吗？”
我笑着点
：“没错，这样的遇见，总算让我们相信世上有最美的
。如此甚好，再无遗憾了。”
“天石，把我未竟的事业继续下去，五龙潭下一定藏着巨大的玄机。你想想，济南七十二名泉中，再也没有像‘五龙’这种别具意的潭名了。古留下这个名字，就是在刻意告诉我们，潭下定有五龙踪迹。”唐晚说。
我恍然惊觉，那中刀而亡的将军要教我的正是“屠龙术”。世间先有龙，而后有“屠龙术”。世以为世间无龙，才嘲笑“屠龙术”无用。假如五龙突现间，这“屠龙术”岂非是最重要的奇术之一？
“好，我去。”我点答应。
唐晚伸手，恰好接住一朵从高处飘落的白花。她轻轻一吹，那白花就飘过了篱笆，向我飞来。
我伸手要接，却接了个空，那白花向下坠落，跌
丛处。
“可惜，那么
净纯洁的一朵花，落了地，就被泥土玷污了……”我略带歉意地低语，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朵落花。
再抬，所有篱笆亭、绿树白花都没有了，四下里只剩无边的荒原。荒原之上，又有坟茔无数，如一个个扁平的土馒，掩映在枯之间。
我心里没有任何悲伤，因为唐晚的出现，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我，即使有些牺牲于战场，那也是死得其所，后来者应该以他们为榜样、以有这样的好战友为荣，而不是哭天抹泪消磨了斗志。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斗，每个都有可能死于中途。官大娘可以死，楚楚可以死，那么唐晚就可以死，我也可以死。
死，并不可怕，就当是黄昏时喝了酒就上路，独自穿行于黑暗的夜路。再长的路总有尽，即使死了，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不是吗？
我唐晚，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为她的“死”而自杀殉。我们是茫茫海上的两只船，去往同一个方向。如果一艘船沉没，那么另一艘船就必须更勇敢、更坚决，带着两艘船的使命奔向目的地。
“如此，甚好。”我眼中没有泪水，只剩冷静与刚毅。
“如此，甚好。”有低声重复我的话。
那是白芬芳的声音，那声音就响在我耳边，带着无比的钦佩之意。
我睁开眼，先看见她的脸。我们两的身体相距只有一尺，而彼此的鼻尖却几乎要抵在一起。
她在看我的眼睛，我能从她的眼珠上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
“我看到了一切。”白芬芳后退，垂下手中的画笔与调色盘，“再好的笔、再强的画技，只怕也画不出夏先生你的内心世界。那是一
潭，有万丈，不可窥察。如果有失足坠落其中，终其一生，都无法脱身。”
她缓缓地转身，望着连城璧、夕夕、红袖招三，后面的话明显是说给她们听的。
与从前不同的是，我经过了这个连环长梦，再想到“唐晚”的名字，心里不再苦涩难当，而是用这个名字给自己取暖，为自己打气鼓劲。
“为了唐晚，为了那些已经死于济南的奇术师，我夏天石绝不能有一分一秒的懈怠。所有在天上看着我，我不努力，愧对那一双双雪亮的眼睛。”这就是我现在想到的。
“善泳者溺于水，我水
不好，所以无需白画神
心。”连城璧说。
夕夕捂着嘴浅笑：“是啊是啊，自己的水到底怎么样自己都很清楚啊？没必要害别担心。夏先生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我一开始就知道，白画神现在说的，都是好听的废话、无用的套话，嘻嘻……”
她们都很聪明，既能听得出别的弦外之音，又不肯在语言上吃亏。
如果唐晚在场，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