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夏家鱼
”，得了御膳房大厨的助力，成就了“大锅炖鱼、江北第一膳”的不朽之名。
进了院门，立刻被炖鱼的香气笼罩住。这种味道与现代化的厨艺、菜品有着天壤之别，香味完全出自于天然食材，没有任何
造添加剂的成分。
我们在院子一角的矮桌边坐下，西屋厨房里有吆喝：“客到，开灶……”
立刻，厨房里亮起火光，炖鱼的香味更为浓郁。
我用眼角余光瞥见，北屋内也有食客，一桌五，其中两已经醉倒，斜躺在桌边。更奇怪的是，北屋顶上的小晒台里也有一名食客，正在埋吃鱼。
半夜起风，卷动门
的马灯，令灯光胡
晃
，院中的景物也随着影影绰绰晃动，群魔舞一般。
我意识到，我们为吃鱼而来，却钻进了一个陷阱，变成了别网里的鱼。张全中为斩首敌酋而设置鸿门宴，宴席未开始，我和那已经被做成鱼端上了桌，只等客们动箸。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如果伏击者是为了击杀
本，则我也必受牵连，成了被误杀的对象。
我们的对面就是西屋厨房门，从玄学方位上，正应了“饵
鱼”之意。
“你们中国很有意思，明明自己想起义，却把写着字的白布塞到鱼肚子里，然后派厨师杀掉鱼，从鱼肚子里取出白布，证明自己应该当皇帝……这种故弄玄虚的鬼花样，大概只有你们中国能想到了。对于我们本来说，吃鱼就是吃鱼，政治就是政治、奇术就是奇术、
就是，全都清清楚楚地分开，绝不指鹿为马，糊弄众生。”他说。
“鱼肚子里塞白布”这件事大概是指“陈胜、吴广起义”的那段历史。彼时，陈胜为了证明自己的“天命之子”身份，在无数白布上写“陈胜王”三个字，然后塞到无数鱼肚子里，让渔民、厨师、官吏都自觉跪拜，以为是天意兆显。
政治需要手段，这无可厚非，本的历史上也充满着这样的桥段——蓦的，我想通了一件事，一切事件变化都是有机缘联系的，他带我到这里来，就是已经预感到变化即将来临，但自己又不确定，所以邀我同来，以求佐证。
那么，今晚的“吃鱼”又将是一场不得不应战的战斗了。
“与君同行，甚好，甚好。”我忽略他所有的话，直抒胸臆，两个“甚好”已经包含一切。
“你能明了，才真正是‘甚好’。”他低声说，眼中已经浮现出骇的杀机。
厨房的半截布帘一掀，有个
瘦的半大孩子双手端着一只瓦盆走出来。
瓦盆的直径与脸盘不相上下，但仍然盛不下那条大鱼，鱼尾
搭在盆沿上，翘起半尺高，斜斜地伸向空中。
这是一家饭店，通常
况下，饭店里的种种工作都是围绕大厨展开的。一家饭店能不能长盛不衰地经营下去，一个好大厨至关紧要。同样，一个杀布局能不能完成目标，其轴心也是关键。
我判断，这院中的轴心点就在西屋厨房之内。
“鱼来喽——”端盆的小伙计拉长声音吆喝着，随即把瓦盆放在我们桌上。
鱼的确很香，但香气背后藏着杀机，让我立时觉得，连这香气也变得可憎起来。
“两位客官，可要喝酒？”小伙计问。
那点：“高粱烧酒，两壶。”
小伙计答应一声，去北屋里一转，马上回来，手里拎着两个粗陶的大肚小酒壶，每一个的容量至少有一斤。
他把酒壶放下，从围裙袋里掏出铁皮做的火镰，一擦转
，火星四
。火镰下面带着纸媒，火星落在纸媒上，立刻燃起明火。接着，他用纸媒在酒壶上一燎，烧酒就燃起来。
这种用明火烫酒的方法现在已经不多见了，但却是老济南最喜欢的一种玩法。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仿佛从小伙计点燃烧酒的这一个动作里看见了抗战争的未来，在强敌压城的岁月里，火星永远存在，国的仇恨与俱增，才拼来了最后的胜利。
“很好，下去吧。”我说。
小伙计笑了笑，转身回了厨房。
“我其实可以调动军方的力量扫平这里，但我不愿意那么做。中国说，水至清则无鱼。扫平这里，一切就都不存在了，包括我想要的。”那说。
我听懂了他话里的威胁意味，并不接话，只是看着酒壶上跳动的火苗。
他当然有这种能力，烧杀劫掠是占领军惯用的招数，历史上已经屡见不鲜。他不肯选择简单办法，却另走一条艰难复杂的道路，一定是有某种更
层次的追求。
“你要的东西，用普通方法一定得不着，
不得已，才这样委曲求全。”我说。
“你呢？岂不也是如此？”他问。
我一笑低，淡定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神相水镜是我想要的东西，更重要的，我想化解满城危机，无论是过去遗留的还是现代新添的——我必须要保证这座城的安全，让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