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下电话,我的心沉甸甸的,生怕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办公室桌上的昙花开了。昙花一现,花期极短,所以后悔错过了夜观花的享受。醒来想想,那办公室已经易主,昙花也被扔进了垃圾箱,早就物是
非了。看不看花,也是无所谓的小资享受了。生命在质而不在量,我常常希望自己的一生极尽灿烂,从不想活到六十岁、八十岁、一百岁。小夏,我真的很羡慕你,
在江湖,自由自在,绝对不会因为官场束缚而
费生命。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
愿如你这般,做快意江湖的闲云野鹤。”洪夫
心事重重地说。
说着,她拨打了酒店附属装店的电话,报了自己的身材尺寸,吩咐对方送几套颜色鲜艳的晚礼服上来。
她虽然身居高位,身材却保持得极好,换上店员送来的大红礼服长裙后,立刻变得光艳动。
“穿这样的衣服去见总统,不给国家丢吧?”她笑着问我。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笑十分凄惨,似乎在掩盖内心的巨大不安。
车子准时抵达,除了老虎,随行的还有两名高大保镖。
“老虎先生,记得你的承诺,要保证洪夫的安全。”我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不和谐成分。
老虎脸色沉,只是点
,没有回话。
我们上了车,老虎坐副驾驶座位,我和洪夫在中间,两名保镖坐在第三排。他们有意无意地掀开西装下摆,露出腰间的枪套来。
谁都不是傻瓜,肯定明白他们的威慑意图。
车窗上的黑色帷幕低垂着,一点都看不到外面的景色。这样的形势不像是赴宴,更像是绑架。
洪夫镇定自若,一上车就闭目休憩,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默默地数算着自己的指关节,迅速占卜了一卦,却是阳上阳下的乾卦。按照眼前的形势解释,亢龙有悔,坚不可久,必遭当之祸。
“希望不会出事吧,以洪夫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有其不可小觑的价值。那么,即使总统想留住她,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我在心底安慰自己。
正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一旦出事,就会在间谍界掀起轩然大波,引发更多纠纷。
当此鲛肆虐之时,大国之间应该加强合作,而不是互相倾轧,使得鲛
得利。
“老虎先生,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如果洪夫出事,你的好
子也就到
了。”我忍不住,向前探身,在老虎耳边低语。
话刚说完,一把短枪就抵住了我的后背。我不得不原样坐好,不再出声。
“总统有分寸。”老虎只回答了短短的一句。
“你真的确定?”我涩声追问。
“对,总统有分寸,从不来。”老虎回答。
我只好暗自生闷气,为没有及时送走洪夫而恼火。
车子停下,我们三下车,在保镖簇拥下进
了一个白色的会客厅。
总统——我不确定先前就见过的此是不是真正的总统,他正坐在长沙发上看报纸。我们走进去,他便放下报纸,缓缓地起身相迎。
“洪夫,老朋友,又见面了。”总统微笑着张开双臂,与洪夫
轻轻拥抱了一下。
“斑鸠七号。”洪夫一下子就报出了总统曾经用过的间谍代号。
他们这一行的高手全都记忆力惊,一目十行,而且过目不忘。
“对对,我就是当年的‘斑鸠七号’,主要工作是与各国换中东
报。当时,我曾两次目睹洪夫
风姿,十分仰慕。哈哈哈哈,此次见面,昔
景再次浮上心
,真是感慨万千啊!”总统大笑。
十几年间,他们两的身份地位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昔
高高在上的谍报官员变成了阶下囚,而曾经听命奔走的小卒则贵为大国总统。
命运神奇之处就在于此,上下沉浮,波折不定,不到盖棺论定之时,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生之舟飘往何处。
“我以为大家永远没有机会见面了,毕竟中东之战已经偃旗息鼓,不再需要那地区的报
易所了。今
见面,实在惶恐而且惭愧。”洪夫
降低了姿态,主动示弱。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颇感意外。
“是吗?洪夫何出此言?这样,老虎,你带夏先生先出去,我和洪夫
叙叙旧。”总统笑着吩咐。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弱子,我会考虑总统这样安排的险恶用心。但是,洪夫
却完全无须我担心,她刺杀赌场内中年
时所显露出来的身手,连职业杀手都自叹弗如。
所以,如果总统图谋不轨,受伤丢的一定是他而不是洪夫
。
“是。”老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