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去世，是他的解脱，也是我的解脱，既不值得痛哭流涕，也没必要故作洒脱。
生前养之，死后葬之，如此而已。
“我只是平凡
。”我回答。
刚一见面时，影子利用那巨鱼为契机来催眠我，让我了解他的过去。这是一种瓦解同化别的套路，高明的不屑为之。
由此可见，影子在某些事上过于急功近利，担心无法拉拢我加
他的阵营，竟然出此下策。
“你不是。”他摇
否定。
“你呢？齐眉将你推崇至无法再高的地步——他被济南的圈里尊称为‘省城第一门客’，擅长逻辑构陷与机关算计。你只会比他更高明，并且高明不止百倍。”我淡淡地说。
我不想评判别的善恶好坏，因为
善变，无法一以贯之。
也许，影子对这一战太重视了，不容许出现任何不和谐的因素。
“我才是平凡。”影子摩挲着
椅扶手上的
纵杆。
我看得出，椅的两侧扶手下面各有一个暗匣，暗匣向前的一面布满了蜂窝一样的圆孔，那一定是牛毛针、黄蜂刺之类细小暗器的发
孔。坐在椅上的都是身有残疾的，越是这种，就越善于保护自己免遭侵害，随时都能使出“四两拨千斤”的致命杀招。
历史上，以椅为武器的高手代代皆有，全都是传承自木工祖师公输班门下。
“我听到你们谈及了‘死间’，那的确不是一个令愉快的话题。抱歉，我对你和楚楚的看法并不认同，因为哥舒飞天的一生并非悲剧，而是一种举世无双的壮举。我一直相信，英雄改变世界，平凡的被世界改变。哥舒飞天正是一个改变世界的英雄，以单枪匹马之力，撬动了中
奇术师之间已经被
藏的导火线。在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邦
政策之下，很多已经假装忘记了战争给国家和民族带来的创痛，时时刻刻用‘宽容、谅解’
饰太平，麻痹自己，更麻痹国。举个例子，武大樱花已经成了中原旅游的著名景观，现代还有多少记得，樱花是侵略者由京都移植而来？满街料餐馆鳞次栉比，鱼生与清酒成了中产阶级津津乐道的美食，那么谁能说清，厨师片鱼的小刀与当年以砍杀国颅数目为目标的‘百斩之刀’有什么区别……”
说到
绪激动处，影子举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是英雄，我承认。”我。
影子所举的例子，正是当今国之耻，任何有清醒良知的国，都会对那些亲派嗤之以鼻。
唯一担心的，是国的下一代，即零零后、一零后的少年与孩童。他们的价值取向才是国家民族能否兴盛的关键。
“每一个都有做英雄的机会，只看你能不能——”影子咳嗽稍停，急促地说，“咳咳咳咳，只看你能不能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我注视着他，语调淡然但态度无比认真地回应：“影子先生，我到‘镜室’，并非为了特意遵循你的价值观、生观而来。我同意你的观，并不表示我也要归顺你的麾下，舍生忘死，为你而战。你应该知道，每个既然生而为，就必定先为子
、为兄弟，后能为父母、为师长。既然这样，每个的一生中，都必须背负自己的责任包裹，无法让别分担。我想告诉你，这一次我支持你的战斗，但却不敢忘记自己的生使命。我也有家恨，在报仇雪恨之前，我这条命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我挚
的夏氏一族。”
这些话早就应该向所有宣布，以证明我夏天石并非懦夫，而是肩负重担，不敢任妄为。
影子垂下，单手抚胸，陷了久久的沉默。
我自顾自地选择了角落里的一张长沙发，无声地躺下，合上双眼。
当下，脑子里还是一片混
，各种事、各种走马灯一般转，但我强迫自己持续地呼吸，把胸
一
郁结之气全都一丝丝地倾吐出来。
每个都有自己的战斗立场，我钦佩影子的复仇决心，但仍然不会随波逐流，在云亦云的道路上无尽下滑。
“无论如何，谢谢你。”影子用这句话作为结语。
我闭着眼睛，将呼吸调整至若有若无的自然状态，再度思索竹夫说过的那些话。
外敌当前，任何内讧都可以暂时放下，确保所有中国一致对外。
齐眉只是影子的代言，竹夫应当知道这一。那么，最后的战斗应该就在“镜室”最底部的冰湖展开。楚楚说过，“死间”哥舒飞天已经在路上，我猜她是指对方在赶来“冰湖”的路上。
“哥舒飞天变为鲛？”这个答案早已经呼之欲出。
类自视为这个世界上的高等动物，如果不是出于极端特殊的原因，任谁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生命形态。哥舒飞天为了成为“死间”而做这种事，实在已经将“死间”的境界推演至绝高无上的地步了。
无论他算不算是民族英雄，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已经是前无古，后无来者。以死为间，将个生死荣辱抛诸脑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