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的脑瓜儿也能听明白其中的诧异,更能明白她想要接受康熙帝安排的缘由。
也许朝堂上争来斗去的男们,相互之间还留有底线,不到彻底踩死对方的时候,还能保持着和平共处的面子
,那么后宅
眷的斗争就要简单明了许多,你家男
位高权重,你就能坐在主桌上位,你家男
官位不显,你就只能沦为陪客,如果你家男
远离权势中心,那么你连直接和这些命
碰面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每年一次的宫宴,也可能会漏掉你这个四品命官的家眷。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凌柱的脸上出现落寞的神。
她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凌柱,她却不能不狠下心来让凌柱接受康熙帝的安排,凌柱是一个有着固执想法的,只有她敲
凌柱祖上带给他的那份骄傲,才能让他安心接受康熙帝的安排,凭借着后院
子的裙带关系走上更加顺遂的通天路,她知道凌柱会接受的,因为答应下来,凌柱阖府会
犬升天,而不答应下来的话,康熙帝为了保证四爷被定为皇储的秘密,等待她凌柱阖府老少的就是已经举起来的钢刀利刃了。
这是一个谁都会做的选择题。
最终,如她所预料的一般,凌柱接受了康熙帝的安排。
这一步,总算是走到了最后,她看着内室里,仍然在闹脾气不愿意起身的凌柱,挥手驱散了在房中伺候的丫鬟婆子,迈步来到了床边,微提裙摆地坐在床边摆着的绣墩上,看着眼角已经爬上皱纹的凌柱,柔声说道:“你也许怪我变得贪慕虚荣吧,不过为了孩子能有一个好前程,为了他们以后能站直腰杆地面对任何,不被其他
作践,我愿意变成这样
慕虚荣的
,而且你也看到尔芙那丫
了,那丫
是个很好的孩子,不同于咱们大格格内敛含蓄的
子,她更像个小
孩,我很喜欢她赖在我身边撒娇的感觉。
说句实话,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她就是我亲生的儿。”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这个不求上进,也不愿意和朝上那些个大老爷们沆瀣一气,这些年都没能往上走动一步,连带着你和孩子们在外
际应酬都抬不起
来,不过我更不愿意牵扯到皇子夺位这种事
里,并不是说我就真的那么清高自傲、淡泊名利,而是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走好了,那自然是能保住我凌柱阖府的荣耀百年,如果最后登位称帝的皇子是其他
,那咱们又该如何自处……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也没用。
既然咱们都已经上了四爷这条船,也只有一条道跑到黑了。
我并不是想要在今个儿闹脾气,我是身子骨不舒坦,这才晚起来一会而已,瞧瞧你将自己说得多难听,你辛苦为我生儿育、打理家事大半辈子,我要是真那么认为你的话,我就太没有良心了,好了,你也别苦着张脸了,我这就起来收拾收拾,咱们也该准备准备迎接来给尔芙那丫
添妆的亲戚们了。”随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话越说越重,凌柱忙翻身坐了起来,他一把揽住老妻,很是抱歉地低喃道,他明白伊尔根觉罗氏做这些事
的出发点,其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子
,相伴二十余载,他明白身边的老妻是什么样的
,这是个绝世好
。
每每想到伊尔根觉罗氏是自己的福晋,他就无比佩服祖母的眼光真确,相比于已经过世多年的祖母,自家额娘是真的太短视了,喻世明言有云,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虽然当初额娘替自己个儿选的福晋家世出众、模样明艳,但是格是真的太较真跋扈了,一个没有宽容之心的福晋,他不敢想象他如果当时错过了伊尔根觉罗氏,他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一想到这里,他抱着伊尔根觉罗氏的双臂,更用力了些。
“这都老夫老妻的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子,快起来吧,别弄皱了我刚换上的衣裳,让那些小丫
瞧见了,还不得笑话我这个做福晋的……”伊尔根觉罗氏听见廊下隐隐传来的窃笑声,有些脸红地拉开凌柱紧紧搂着她的胳膊,娇嗔着,同时快速回到妆台前,细细检查着妆容。
重新被伊尔根觉罗氏推回到床上的凌柱,哈哈大笑着起身,取过搭在衣架上的外袍,三两下穿戴好,迈步来到了伊尔根觉罗氏的身后,伸手拿起妆台台面上丢着的青黛笔,单手托着她的下颚,细细描画着伊尔根觉罗氏如月牙似的眉形。
古有画眉之乐,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乐趣。
“快把镜子拿给我瞧瞧……”伊尔根觉罗氏却不大相信凌柱的画眉技术,羞红着脸叫道,同时伸手在妆台上摸来摸去的。
“放心,我虽然不如那些士学子能文能画,但是画眉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好的,保管不会让你丢脸的,咱们伊尔根觉罗福晋就要光彩照
的出现在那些亲戚跟前儿,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可是不知道多少堂兄弟都羡慕我的好福气呢!”凌柱笑嘻嘻地凑到伊尔根觉罗氏的耳畔,低语道,他这说的是真话,别看伊尔根觉罗氏的模样不算明艳动
,却有着一种让
忍不住亲近的温婉气质,那会儿不知道多少
嫉妒他能将这样涓涓细流似的
子娶进家门呢,私底下,他更是被伊尔根觉罗氏的兄弟教训了不知道几次,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