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嘉妃娘娘出言嘲讽过,八爷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了,他抬手拍塌了雕花炕桌,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不过他的失态,也不过就是一瞬间而已。
他很快整理好了心,嘴角噙笑地收拾齐整了褶皱的衣襟,重新将秃顶子的太监帽戴在脑袋上,低眉顺眼地退出了景阳宫的大门,迈步往敬事房走去,他为了能顺顺利利参加今晚上的宫宴,再也不能穿着那身大礼服在
前露面了。
敬事房,狭窄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
子奇怪的味道。
已经从内务府领来亲王大礼服的八爷,穿戴整齐地坐在小马扎上,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小太监,喝着泛着苦味的陈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里的怀表,他可不能错过了时间,他相信康熙帝是好脸面的,只要他出现在宫宴上,便不会当着殿中宗亲的面为难他,他再想法子和康熙帝装得很是和睦的样子,盯着梨落把那杯加了料的酒水给康熙帝喝下去,他随便在哪里躲上半个月,这皇位就顺利到手了。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八爷筹谋许久的事,真的能成功么?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有了郭络罗氏大闹宗府的事
,在京的宗亲都知道康熙帝和老八闹翻的事
,四爷打从知道郭络罗氏见过弘晖的事
,整个
就处于一种很紧张的状态,他匆忙赶到宫里
,和康熙老爷子在三希堂密聊了许久,这才如释重负地出宫去接已经换好大礼服的尔芙了。
元宵节的宫宴是这整个正月里的最后一场。
来赴宴的宗亲、皇室眷属都拿出了一种熬过去就出的兴奋架势,尤其有了郭络罗氏大闹宗
府的好戏,他们心底的八卦之火都被点燃了,只是一到宫门
就傻眼了,昔
当摆设的侍卫,居然真的拦住每一个
宫赴宴的宗亲上前搜身了,顺贞门
,更是不知道康熙帝从哪弄来了一堆
侍卫,连
眷都没有逃过被搜身的命运。
隐藏在随侍宫婢中的弘晖,暗暗咬紧了牙关。
幸亏早前得到了宫里传来的密报,不然他就被拦在宫外了。
他此时穿着一身最不起眼的太监袍,躬身弯腰地跟在群的最后面,手里
捧着鎏金的盆盂,正打算往养
斋去,他怀里
揣着一把尺长的弯刀,打算来一个血溅当场,定要夺了尔芙的
命,给自己苦命的额娘报仇。
一路无话,大家伙儿齐齐到养斋聚齐了。
皇上照样是领着一众儿子登场,宫中眷和皇子福晋、侧福晋、皇孙等都随着太后从宁寿宫赶过来,一盘盘
果点心摆在张张方桌之上,席间是欢声笑语,一旁是丝竹绵绵,丝毫看不出其下隐藏着的杀机。
大阿哥,紧随在惠妃娘娘的身后宫婢中。
老八则暗藏在了养斋外不远处的石林中,他在等着康熙帝下令开席的声音,只有那样才能保证他的出现被众
都注意到,随着礼乐声越发得欢悦清亮,那声如佛音般振聋发聩的声音,终于从殿中传来了出来。
他扶正帽冠,迈着大步,出现在了众眼前。
“儿臣胤禩拜见皇叔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袭亲王蟒袍,将八爷衬托地如劲松般刚直挺拔,他腰间缀着古朴的玉佩,虎步龙行来到康熙帝的桌前,掸了掸袖子,单膝着地,净利落地打了个千儿,朗声道。
“你来了?”康熙老爷子眼睑微敛,沉声道。
“侄儿来了,这可是侄儿第一次穿上亲王礼服,可还俊朗!”八爷语气轻松亲近地笑着说道,双手微微捏着衣襟下摆,好似孩童献宝般的显摆着。
康熙老爷子是真的不愿意再当着这么多的面打脸老八。
他无声的叹了气,微微抬了抬手,指着下首空着的一张桌子,催促着他
席,“来了就
席吧,大家伙儿都到齐了,偏偏就你来得晚,你福晋郭络罗氏的事
,待散席了,朕再和你说吧!”
说完,他就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扭开了视线。
早已经预料到康熙爷如此反应,老八并没有半点失落,他又是一礼,这才退到了席间,对着左右笑着应承了两句,将注意力落在了殿中的舞姬身上,眼角余光却是片刻不离地盯着嘉妃娘娘那边,他成功与否,全在嘉妃娘娘身上了,机会只有这一次了。
就在他默默祈求周天神佛护佑的时候,殿中的一个小太监,正以一种蜗牛的速度,悄悄靠近着四爷和德妃娘娘身边,就差一点,只要再往前那么一丢丢,他就能动手了,瓜尔佳氏这个面慈心狠的,额娘待她多番礼遇,她却暗下毒手地夺了额娘的
命,当真是禽兽不如。
“唰……”
弯刀抽出刀鞘,银灿灿的光芒,闪烁在刀尖,不给旁半点反应的机会,弘晖举刀就砍,奔着大着个肚子都不忘刷存在感的尔芙,狠狠捅了过去。
而就在他抽刀砍去的瞬间,嘉妃娘娘正好端起加了料的酒盅。
“啊!”
“啊!”
“啊!”
尔芙穿戴者厚重的大礼服,发间簪戴着亮闪闪的金镶玉发钗环佩,她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