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万。没种地那么苦,收却是之前的几十倍,书记镇长都羡慕。
这年,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去丝织厂一个月才能拿几百,可要是说不去上班,一起出去做木匠,全家非得失望死。在他们看来,丝织厂
部一样是
部,老韩家几十年就出这一个党员
部,岂能不放着
部不做去做木匠。
对于前途,韩博真有些迷茫,暗叹一气,对着镜子刮胡子听姐姐继续唠叨。
“如果单位今天安排宿舍,你不要回来,让你姐夫回来,帮你把行李铺盖送过去。开水瓶,洗脸盆,厂里发最好。不发我们自己买,买新的……”
在农村,万元户了不得。
父亲搞装修能赚钱,韩家不是万元户,是几十万元户!
春节小两结婚,摆了二十六桌,招待亲朋好友的烟是玉溪,酒是剑南春,喜糖是从东海市批发的巧克力和大白兔。没陪出去的嫁妆中,一辆崭新的钱江125和一辆崭新的春兰50踏板轻骑最显眼,小两
一
一辆,全镇轰动。
用邓老家的话说,韩家属于先富起来的
。姐姐既羡慕城里
,又有些瞧不起城里
,或许她羡慕的只是一个户
。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小心点,鼎着个大肚子,不能再骑摩托,最好不要坐。”
“嫌我烦?”
“怎么会呢,你是我姐,我亲姐。等安顿下来,等分到一个大宿舍,我接你去县里享福,陪你逛逛民公园,多少年没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原来那样子。”
“东海和江城我都去过,县里总共就几条街,没什么逛。不过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好好
,你本科生,又是党员,将来调到政府机关不是没可能。等当上大
部,我再沾你光。”
韩博打趣道:“你想沾什么光?”
“凭什么一样活儿,拿不一样工资。凭什么她们去医院看病全报销,我要自己掏腰包。凭什么她们退休什么全有,我什么都没有。别的不图,就图转正,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想让我以权谋私!”
“不以权谋私当部图什么,一个月那点工资,不如跟爸学木匠去。”韩芳叉着腰,理直气壮。
社会风气如此,真不能怪她,韩博哈哈笑道:“行,不过要等到我当上大部再说。”
外面传来一阵引擎声,姐夫李泰鹏去市场买菜回来了。
他其实是父亲的小徒弟,十四岁开始学木匠,十四岁之后呆在韩家的时间比在他自己家多,名副其实的知根知底。
过去五六年,一直在东海。
他同姐姐刚结婚,父亲母亲不想小两长期分居,结婚之后没让他去。现在姐姐怀孕了,更不会让他去。
值得一提的是,招他这个婿与自己有很大关系。
养儿防老,父母既希望儿子有出息,又担心老了去城里不习惯不方便。招个婿就不一样了,老了之后在老家有
照顾,去城里一样有
管。
“小博,在菜场遇到砖瓦厂王厂长,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他要请你吃饭。”李泰鹏摘下盔,甩甩二八开的小分
,同样一身出客的新衣服,看上去很
神很帅气,难怪姐姐能同意这桩如假包换的包办婚姻。
“王厂长要请小博吃饭?”王厂长是镇里有有脸的大
物,韩芳将信将疑。
“多个朋友多条路。”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不管当兵出去的,提出去的,还是考学出去的,只要是我们丝河镇的
,只要王厂长知道都会请客吃饭。所以他朋友满天下,去哪儿都有熟
,想办个什么事也比别
容易。”前段时间在王厂长家
过活,李泰鹏对这些
况比较熟悉。
“当领导就是不一样,小博,学着点。爸在电话里也说过,在外面走的,要放得开,别舍不得花钱。”
在省城上三年半大学,去另一个城市实习半年,暑假要么参加校团委和学生会组织的一些活动,要么去同学家玩,每年就春节回来十几二十天。
猛然间踏社会,开始全新的生活,韩博真有些不习惯,暗想改革开放,怎么把曾经很朴实的一家
改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