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在跟我开玩笑,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可我真没那个心。我沉声说道:“我有点难受。”
“你身子难受?” 妈妈以为我旧伤未愈。
“我心里难受。”
妈妈怔了怔:“因为我晕倒了?”
我点了点,然后问道:“妈,您是不是特别累啊?”
“还行。”
“怎么叫还行?”
“就是还顶得住。”
我沉默半晌,低声问了句:“妈,您是不是特别恨我?”
妈妈斜了我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说喔?”
我当然知道答案,我知道 妈妈非但不恨我,而且十分的疼我、关心我,如果说世界上谁是最
我的那个
,那一定非 妈妈莫属。我问这句话,本来就是多余,或许我只是想听 妈妈对我说‘我恨你’,那样还能让我好受一些。
妈妈似乎瞧出我心里在想什么,轻声说道:“别自责了,我没事。”
我不由得苦笑:“明明是您累得住进了医院,怎么反倒安慰起我来了?”
妈妈的手指纠结在一起,低沉默片刻,说道:“小东,有很多事 妈妈已经想开了。”
“您指的是什么?”我知道 妈妈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这么问。
“你被车撞进医院的时候, 妈妈真的担心的要命。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我知道 妈妈说的是真心话,也知道她说的出做的来,可 妈妈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愧疚自责。
“妈,其实就在刚才,有些事我突然也想明白了。”
“什么?”
“你是我妈。我说过后要让您后半辈子过得开开心心的。”
妈妈笑了笑:“只要你开心, 妈妈就开心。”
“只要 妈妈开心,我就开心。”
......
妈妈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在医院里观察了一晚,第二天便出院了。我想让 妈妈请个假,回家休息几天, 妈妈却说最近公司正是多事之秋,一天都不休息,下午就去上班了。
我躺在床上,脑海里 回忆起了和 妈妈过往的种种,越想越感觉自己自私可耻。虽然 妈妈对我是有感觉的,但由于各种原因,始终在与这份 与欲对抗着,我固执的以为,只要 妈妈能够敞开心扉, 坦然面对自己的
感,那么我们所有
,最终都将得到幸福。
可事实并非如此。就算 妈妈最终接受了我,我对 妈妈的伤害也是切实存在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抹去的。
妈妈压抑自己的感,是为了我的
生和未来,如今转变态度,也是为了满足我
欲;而我,
声声的说要让 妈妈一辈子幸福,却一直在利用自己的身份,依仗着 妈妈对我无私的
, 为所欲为,从未站在 妈妈的角度替她考虑过一分钟。
从这天起,我又恢复到了儿子的身份,没有再对 妈妈提出过任何无理的要求,重新将她当做 妈妈对待。
一眨眼,暑假过去了,返校前我向 妈妈保证,我一定会认真完成学业,不会再让她失望了。临行前, 妈妈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打理了一下发,然后欣慰的对我笑了笑,我回想起了小学第一天开学时, 妈妈也是这样送我去出门的。
开学后的一个多月里,我将全部力都投
到了学习中去。我极力压制着对 妈妈的思念,尽量不打电话打扰 妈妈,只有这样,才能让 妈妈得到解脱,恢复到正常的
生轨道之中。
这天中午我正在宿舍里看书,隔壁屋的一个男生推门进来,扯着嗓子大声说:“凌小东,有找!”
我也没抬的问了句:“谁啊?”
“一个大美。”
我将书放下,见这小子笑的不怀好意,有些疑惑,又问了遍:“到底谁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长的贼好看,看打扮应该是个富婆。”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 妈妈,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想,要是 妈妈,应该会提前打电话,犯不着到了宿舍楼下才叫上楼叫我吧。
这小子说的很暧昧,宿舍里其他开始起哄,我不理他们,出门下楼。一路上我还琢磨着到底是谁,等走出宿舍楼,就见一个美熟
站在不远处,身穿复古斜纹连衣裙,
色连裤丝袜,黑色亮皮细跟高跟鞋,
发盘起,鼻梁上架着一副蛤蟆镜,那白皙
致的面庞,不正是 妈妈么?
我激动得冲了上去,问道:“妈,您怎么来了?”
妈妈将墨镜向上推了一下,抬看着我,微微一笑:“给你个惊喜。”
“那您怎么不打个电话啊?还让叫。我正捉摸着这谁找我喔?”
“这才是惊喜啊。”
我笑着连连点:“是够惊的,不过还是喜多一点。”
妈妈朝我身后望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