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粗鲁过的——真的,从小到大,她
都是爹娘的宝贝,做什么事都有哥哥嫂子护着,真是连架都没和
吵过。但现在,
她却好像个泼
般,和这神婆厮打起来,还互相骂着。
「我做什么?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你说我做了什么?你这……」
「珍珠,老转媳
好歹是你长辈,你怎么能动手呢?快放开,快放开。」
「就是,珍珠,还不赶紧松开。」
「长辈?她有点长辈的样子吗?」
「你这死丫
,胳膊肘往外拐是吧?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长辈?你算什么长辈?你和我一个姓吗?」
甚至,当她们好不容易被分开后,她还愤怒的骂着——真的,她真是永远也
忘不了,忘不了这个
嚼舌根的
是怎么在那天晚上出主意欺辱阿晴的。还有
现在,她们是怎么羞辱还在昏迷不醒的阿晴的!
她用着自己这辈子都没用过的侮辱
的话,自己从小在村里耳浸目染的最恶
毒的话,骂着这个老巫婆,「你说我?那你呢?你算什么东西?连个儿子都生不
出来,连生了三个都没一个带把的,还成天在村里以为自己是什么
物?就连你
儿都不待见你,嫁
的时候都怕被夫家担心自己将来也是个生不出儿子的老母
!如果我是老转叔的话,早就把你休了!」
「你说说,村里哪个
你没在背后说过她们的闲话,说过她们是灾星?要
被夫家休了夫家才能安生?」
「你说阿晴是灾星,我看你才是咱们下山村最大的灾星呢!」
「你说什么?你这死丫
!你个忘本的东西!我早就说过老转不该借钱给你
家让你上大学!」
「你忘了你爹妈当初是怎么求我们家帮你的了吧?」
「你帮我?到底是你帮我还是老转叔帮的我?你背地里说我什么我不知道吗?」
「你个挨千刀的小扫把星!我看你真是白在外面走了,就和白
蛋一样,心
都变坏了!」
「诶,三婆,你说珍珠就行了,怎么还捎上我了?」边上,那个还拿着手机
录着两
吵架样子的男
立即咧嘴说道。
「你闭嘴!你个死丫
,真是反了天了!珍珠她妈啊!你也不管管你们家孩
子!」老巫婆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叫着,立即又扑到了谢珍珠的身上。
「我们家不用你管,到是你,先想想你
儿能不能给你找个倒
门养老的
婿吧!」
「你,你,你——诶咧咧,真是没天理了啊!这天杀的小没良心的,枉我平
时对你那么好!珍珠她妈啊,珍珠她妈啊!!!」
真是让众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她俩再次分开,而她也就再也没有离开
过这个房间,从昨天白天一直到现在,一直陪在阿晴身边,守护着她,陪伴着她,
直至,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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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静谧的房间内,一阵嗡嗡振动手机声忽然响起,合衣躺在地铺上的谢
珍珠蹙着眉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在那里躺着,在忽然的吵醒中默默看着四周的一切,直至自己的眼睛适应
了眼前的黑暗,确定了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梦后,才摸着自己的手机,打开,缓
缓从地上坐了起来。
借着手机上的灯光,她打开了那盏光线微弱的床
灯,那微弱的灯光,就如
一蓬暗色的薄纱般,给这间房间重新带来了些许光明,也让床边的一切再次映
她的眼帘。
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姑娘还是如她刚刚睡下时一般,阖紧着双眸,昏迷着。
「阿晴,阿晴?」
她轻声的,就像是生怕吵醒她一样,轻轻的唤着,眼见她依是没有什么反应,
又再次剥开她的双眸,用随身的医用手电检查了一下她两侧瞳孔的反应,确定没
有什么问题后,又为她重新量了一下血压,心跳,换下了架子上已经要空了的点
滴注
袋子,然后,又用床边的毛巾,为她擦拭了一下额上和脸上的汗津,用
棉签沾着杯子里的清水,为她滋润可一下双唇,再又检查了一下挂在床边的尿袋,
才又把灯关了,重新合衣躺在了地上的铺盖上……
她默默的望着那张重新隐
黑暗的床铺,因为被床帮挡着,而看不到面容的
姑娘,又在不知不觉中,再次缓缓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