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俩
先搁你们村，等三十午夜黑，再回来取。”
穿着碎花小袄的姜宏波，靠在柜子上，脸色不郁，似乎还带着正啪啪啪很欢快的时候，猛地被那个“我”打断的不爽，开
道：“嗯，那伙子话说的挺厉害。”
“我崩了你这个王八
的！”
炕上的疯七爷听见儿媳
搭话，撑起半拉身子，如噬的老豹子，说完就想去摸梁上的猎枪。
姜鸿波赶紧上炕，把那猎枪挪远了点。
五舅老爷敲了敲烟袋锅子，道：“你们家的事，往后再说，你儿媳跟大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睡觉！”
二脖子一拍大腿，忽然站了起来，表
特荣幸，道：“哎？送炮楼子上去。我跟先生有面儿。”
“说啥呢？”
他一脸你丫没文化的鄙视，伸出大拇指比了比，道：“
给
本子，让他找本子要去，他能把本子咋着？”
马大三更鄙视，道：“哎呀！本子都让他们绑着塞麻袋里了。你说他能咋着？”
六旺加了句：“你这不汉
么你！”
炕上的疯七爷又抽动起来，伸出两只黑尖尖的爪子，嘶哑的吼道：“我一手一个掐吧死俩，刨坑埋了！刨坑埋了！”
褚青说完台词，刚重新蹲下，接着做表演状态。结果老
这话一出。就像
凉风直接闷在心上，身子猛地抖了一个激灵，汗毛孔飕飕的往里灌风，激得他差点又站了起来。
他看完整个剧本，最特么
的就是七爷这句话！
组里有三个老辈演员，演五舅老爷的从志俊，演疯七爷的陈树。以及演一刀刘的陈樯，他有个很有名的儿子，叫陈小二。这三个老家伙就像三个镇宅的老宝贝，那些年轻后生见了就觉着心里踏实。
他们不虚，戏实诚，也实诚，就算对那些个本演员，也都有种浓重的革命阶级之间的真诚感。而那几个本，话不通，特有礼数。每天早上一见面，离得老远，啪先一个鞠躬，这帮子国看了挺不适应。
还有褚青，组里年纪最小的。有礼貌，戏足，热心，什么都好，就是平时不太说话。一下了戏，就大衣裹着棉袄，蹲在墙垛子上，一边抽烟，一边拗造型。
姜闻老觉着这有心事，因为他抽烟太猛，一天两包打不住。二十出一小伙子，有这么大烟瘾，不是有病，就是有心事。
这个年轻，俗，但不装，较真儿，畅快。无癖不可与之，较真儿的，总比面面俱到的有安全感。
“来，舍一根儿！”
褚青把整包烟都扔了过去。
“哟，三块钱！”姜闻瞅了瞅烟盒，乐了。
“抽过？”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老抽。”
这种装作不经意的跟你炫耀资历神马的，最讨厌了！
褚青手掩着火机帮他点上，一偏，道：“哎导演，那个姓香的，你咋老不跟他说戏？丫这几天快疯了都。”
姜闻也看了眼坐在远处休息的香川照之，道：“他那劲儿还不够，哪天攒足了再说。”
这货一直不告诉香川到底演啥内容，东一榔西一
槌的，把一斯文有礼的本整的跟切了爪的活章鱼似的，不停在抽腾。
姜闻要的就是他这抽腾劲儿，搁到戏里才能放出光来。
褚青笑了笑，吐出一条笔直的烟线，又恢复到很落寞的样子。
姜闻可不像他，没兴趣当那劳什子知心大姐，苦婆心不是他风格，提一句就得，听就听，改就改，你若是不听不改，当我没说。
“儿
长，但英雄气不短，气短了那就不叫英雄。”他拍了拍褚青的肩膀，道：“小子，得像个爷们！”
“啥叫爷们？”褚青觉着这个话题很好笑，不禁问道。
“啥叫爷们？”姜闻反问。
褚青又点上颗烟，笑道：“我看就七爷是个爷们。”
姜闻摇道：“不对，七爷是个疯子，他不光敢杀鬼子，他谁都敢杀，算不得爷们。”
他夹着烟，用小拇指挠了挠，道：“那马大三？”
“对，这才是个爷们。”
“可他脑袋都掉了。”
“我脑袋掉了他也是个爷们！”姜闻掐掉一截烟，舔了舔，又重新点上，呸呸的吐了几下烟
沫子，道：“活着，就得
点事儿，骨缝里这东西……”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道：“这东西，死了它都不能死，得砰砰的跳！”
“……”
褚青回见着说话还带这样的，就像个大火炉在你边上滋滋啦啦的烧，烧得你的血都热了起来。
他笑道：“那您活着想点啥事儿？”
姜闻偏看着村那半截土堡，嘴里的烟快燃到嘴唇了，才道：“我有一哥们叫汪朔，这孙子平时都不讲理，但说过一句特有理的话，他说本大国电影都是行活儿。”
“呸！”
他把烟吐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