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瞪大眼:“从来没啊,哪想到过需要审计啊,又不是外企。贸易公司还是我大学同学的老公在做的,都是熟。枉我这么信任他们,还指望参
拿点分红,谁想到两三年了,年年要我往里贴钱。”她气红了眼:“有钱
家的钱也不是刮风下雨得来的,我就这么好骗吗真是!”
唐方劝慰了她几句,告诉她陈易生应该就是老吴找的设计大师,等他从意大利回来,约着一起吃个饭。
叶青慢慢回过来:“啊呀,那就太好了。你订地方,老吴买单。他都急死了。”转而又叹了气:“子君说得对,我自己不去管的生意最好不要投。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现在搞的!”
“事哪里就坏到这个地步了。”唐方拍拍她的手:“不过这世道现金为王,你上次说要投什么连锁咖啡店,老吴支持你投资是好事,你也要谨慎点。”
叶青沮丧地摇:“老吴说不好,不让投。我们还吵了一架。反正在他眼里,我就只要带好萌萌就行了。唐方,你还是别辞职了,别看现在两个
刚谈恋
,花好月好的,等结了婚生了孩子,总有一天他就觉得你和社会脱节了,思想跟不上时代,做什么都做不好。”
“老吴这么说你了?”唐方立起眉。
叶青苦笑着摇摇:“话是没有明说,脸色我还看不出来?他姐姐要在南桥开个美发店,他二话不说给了一百二十万。我和几个妈妈要一起开个韩式小咖啡店,一个
才出二十万,他都说不行。现在我眼睁睁看着
家生意不要太好哦,一天光外卖就有三四千营收。”
唐方诧异于叶青自己手连二十万都拿不出来。
叶青咬了咬牙才说:“都在市里套牢了,不拿出来还不算亏。”
唐方真不知道她还炒,吓了一跳:“你又不是学金融的,四月姆妈炒
这十几年的教训你不知道?”
秦四月姆妈每年拿了儿给的家用,就放在
市里去了,时不时高高兴兴地告诉四月中了什么新号,那个
票她得了消息赚了好几万。最后每年年底四月一查她账号,亏损从没低于百分之三十的。
叶青别开眼,低声解释她还是买了很多炒的书的,也去听了不少讲座。
“你现在亏损多少?”
叶青犹豫了一下,垂丧气地坦白:“百分之六十。”
唐方呆了呆:“你一共放了多少钱在市里?”
叶青看了她一眼,垂得更低了:“这几年陆陆续续的,老吴给我的四百多万都在里
——”
唐方急了:“青青!你——老吴知道吗?”
“不知道——”叶青嘟囔着:“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没说过。”
“叶青!”唐方是真替她着急:“夫妻之间这些真的不能瞒着,都是。我爸要是哪里藏点私房钱,我妈能不理他一个月,饭照吃茶照喝,只当他是空气!你好好跟老吴说,让他找个帮帮你,你自己瞎折腾哪能来噻啊?”
叶青红了眼圈:“你和子君是不是也觉得我做什么都不行?就该在家里照顾照顾儿?”
唐方一气没接上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要这么想犯得着说这些不好听的?专业的
做专业的事,你又不擅长这些——”
“我不一直在学嘛,就当缴学费啊。”叶青站起来:“算了,我先带萌萌去上钢琴课。要是见到老吴,你不要提这事。我自己想办法。”
唐方无奈地目送她牵着萌萌走了。她能理解叶青所有的决定,可又真的不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陌生的领域去证实自己的价值。
突然想到陈易生,唐方叹了气。这世界上能像陈易生那样,只做自己想做又擅长做的事,还能赚到足够多的钱,百万
里有没有一个都不知道。而周道宁,他所做的未必是他真正想做的事,但肯定是他擅长做的。还有赵士衡,也许他不擅长也不想做,但起码也能把不得不做的事做好。
唐方独自喝完咖啡,在手账本上写下一次公众号推送的提纲。她喜欢做的事,她擅长做的事,她想做的事,为什么不去好好做?
夜里推送完“生就像巧克力”,唐方还没来及洗澡,就接到赵士衡的电话。
屏幕那电音嘈杂,
声鼎沸。她错以为是陈易生的电话。
“陈易生?”
“不不不——我是赵士衡!”赵士衡大声喊着:“102出事了——你快——啊——”
手机似乎摔在了地上。
唐方匆匆套了件衬衫,赤脚拎起包往外奔。
就知道,只要她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就一定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