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明明知道他是废话，却又揪不出错漏来，道理上讲得通，虽有些许惊世骇俗之语，却又点到为止，文风一转，又跑去仁义礼智信上了。
这样的经义，若说他不滑
，真是没有天理了。
赵楷道：“据说沈傲
国子监之前，甚至连四书五经都未熟读过，只半年时间，能作出这样的经义来，已是惊世骇俗了。”
赵佶颌首点，心里不由地想：“楷儿似是对这沈傲也颇有兴致，只怕是专门遣了博士来询问沈傲学业的。”便是笑道：“想起这个滑，朕也便联想到惊世骇俗四个字，这样的经义，也只有他能作得出。”
继续埋去看那诗文，诗文的题为相思二字，这一个开题，倒是难倒了不少太学生，尤其是程辉这样的士子，整
埋苦读，学问自然是一等一的，可是偏偏只记得读书，却对男欢
这等事疏漏了。
没有男欢，又谈何相思？所以程辉这一次阵前失蹄，经义作得极好，就连赵佶也为之意动，偏偏那诗文却不赵佶的法眼。
礼部这些选题官倒是
明得很，这一次开题，难倒了一片
，刻苦的穷书生不知相思为何物，就是国子监的监生，虽是感
丰富，商颇高，可是作起诗文来却是碍手碍脚。他们平时作些暧昧之词那是手到擒来，偏偏这是中试，是考场，阅卷的都是官员，平时博士、官员们板着个脸，谁敢在他们面前写的过于暧昧？
因此，这十几分卷子中诗词经义都是作得极好，却没有一首诗词，能够做到打动心，辞藻虽然堆砌的繁华如织，偏偏少了那么一点点让悸动的东西。
赵佶颇有些兴致阑珊，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沈傲的试卷上，这一看，果然愣住了，喃喃念叨：“问世间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好，好……”这样的开，虽然浅显，却是朗朗上
，一道
了相思之意，直斥的心怀。
再往下看，全词写着：“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赵佶默然地盯着试卷，心思不可捉摸。
词的开篇，便陡发奇问，空而来。这首词的词名叫《雁邱词》，
原以为既是以雁为题，开篇本是咏雁，可是词却是先从“世间”落笔，以拟雁，赋予雁以超越自然的意义，想象极为新奇。也为下文写雁预做张本。
至极处，“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死相许”是何等极致的
！
接着到了第二句，笔锋一转，却是描写双雁了，“天南地北”冬天南下越冬而春天北归，“几回寒暑”中双宿双飞，相依为命，一往。既有欢乐的团聚，又有离别的辛酸，但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它们分开。而“网罗惊双栖梦”后，侣已逝，安能独活！于是“脱网者”痛下决心追随于九泉之下，“自投地死”。
这是一个极小的故事，故事的背后，却有一种
气回肠的怀。
随后诗词又开始一变，借助周围景物衬托大雁殉后的凄苦。在孤雁长眠之处，当年汉武帝渡汾河祀汾
的时候，箫鼓喧闹，棹歌四起；而今平林漠漠，荒烟如织，箫鼓声绝，一派萧索。古与今，与雁，更加感到鸿雁殉的凄烈。但是死者不能复生，招魂无济于事，山鬼也枉自悲鸣，在这里，写景与写融为一体，更增加了悲剧气氛。
词的最后，是对殉鸿雁的礼赞，说的是鸿雁之死，其境界之高，上天也会嫉妒，虽不能说重于泰山，也不能跟莺儿燕子之死一样同归黄土了事。它的美名将“千秋万古”，被后来的骚歌咏传颂。
这样的诗词，辞藻华丽，同时指斥心，让在朗读之时，不自禁地为之感伤，仿佛耳边有着雁鸣的回，那雁鸣声声泣血，诉说惆怅相思怀，不说是赵楷，就是那赵佶，品味了那词句里的思，眼眸也顿然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