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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囝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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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一张奖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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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i第一张奖状

每天早上,背起书包要出发上学之前,其实我心里都是很挣扎的。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我喜欢读书、喜欢老师,在流的时候,我曾多少次偷偷走进学校里,满心羡慕地从窗看着别的小孩读书上课;可是每回去上学,我总会在半路上遇到一些顽皮的学长,故意挡住我的路,嘲笑我、羞辱我、讥讽我,这些刺激的话语让我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炸开来!但是我只能忍着,为了上课不迟到,我低着一再向他们道歉说对不起,请求他们让我过去。

每到夜里,我回想起白天的种种侮辱,一颗心绞痛不已,我用拳捶打着自己的胸,然后抱着棉被埋痛哭。

有一天在学校,陈妙老师把我叫到一边去,她对我说:”阿进啊!你的耳朵、脖子上都是污垢,手脚也都黑黑的,回家要好好地洗净,知道吗?”我一听脸都红了,还好体贴的老师说得很小声,才没有同学听见,但我还是尴尬极了。

回家后我去向邻居借了一面镜子,照照自己的长相——这是十年来我第一次照镜子,我看到镜中的自己真的吓了一跳,再脱下衣裤照照自己的身体,我一看就哭了出来。

那是我吗?那真的是我吗?我的牙齿是黑的,我的耳朵、脖子、背、,全是一层厚厚的污垢,这十年来,我们全家没有洗过一次澡,几星期才用湿的衣服擦擦身体,连衣服都不用脱下来。我们的上长满虱子,身上常有跳蚤,痒得受不了,就只能将身体往墙上转动摩擦来止痒,或是脆全家都理个大光,免得互传染。我记得有一次,我边行乞边抓痒,有个太太正想拿剩饭给我,她见我不停地东抓西抓全身扭动,就好意地问我:”多久没洗澡啦?”我伸出三个手指比一比,太太惊讶地说:”三个月?”我摇:”不是,大概有三年了。”她吓一大跳,饭也不给了,就赶紧将大门关上。

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我想难怪我会被看不起、被学长羞辱,难怪没有同学敢接近我,难怪别闻到我的味道就赶快跑开,整整十年流行乞,未曾洗过一次澡的自己,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拿布用力擦拭身体,擦得皮又红又肿又痛,还是擦不净,可是我不甘心,还是流着眼泪擦着……那是第一次,我感到一个仪容的重要,我如果自己不能将自己照料好,我如果不能自我尊重,又怎么能得到别的尊重呢?

几个星期后,老师要同学们用举手表决的方式,选出班级的班长和各委员。我获得全班同学的支持,全数通过由我担任班长,老师用鼓励的微笑看着我,我也对她笑着,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笑容中掺杂的泪水。

我想我的领导能力大概是从十年的流生涯中训练出来的吧?与动物虫鸟、与大自然的种种恶劣环境搏斗,让我面对事时比别冷静成熟,做起事来充满了热,而从三四岁开始照料爸妈,又让我多添了一分细心、耐心和心,也锻炼出我坚强勇敢的个。当了班长,这份荣耀让我突然觉得要更加努力,就算我命中注定生在一个乞丐家庭,我也是一个可以挺起胸膛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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