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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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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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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腔,事便好办了,七姑向来说话粗声大气,不堪领教,这时不知是受了恰老二一吴侬软语的感染,还是因为有古应春这个一见便生好感的陌生男客在,心存顾忌,居然斯斯文文地喊一声:“小爷叔,你想不到我在这里吧?”

自然想不到,胡雪岩心想,兄弟一起逛堂子的事,听说过,兄妹一起逛堂子,却是天大的新闻。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便点点说:“我道是哪位堂客?怎么样也想不到是你。”

“请坐,请坐!”怡老二看古应春和七姑偷眼相望,随即说道:“胡老爷,你来引见吧!”

于是胡雪岩为古应春及七姑作了介绍,一个盈盈含笑,把双手放在左腰上,福了一福,一个抱拳作揖说道:“原来是七姐!真正伉爽不让须眉。”

七姑懂了他那句语,虽是恭维,却也有惊诧的意味在内,想想一个良家,独闯娼门,说起来是有些不守道,所以很难得地害了羞,红着脸报以微笑。她的笑容最甜,虽是窘笑,依然妩媚。古应春心里在想:倒不曾料到,尤五有这样漂亮的一个妹妹!

等怡老二招呼着坐定,胡雪岩自然要问来意,七姑坦率相告,因为尤五一夜不曾回家,而她回松江之前还有许多话要问他,心里焦急,所以找上门来。

“你一个来的?”

“是啊!”七姑顽皮而得意地笑道,“我那位妹子不许我来,阿龙也不肯带路,我只好借故溜了出来,自己雇一顶小轿到这里。不曾遇着五哥,倒跟二小姐谈得好投机,”

“啊呀!七姑,”怡老二不安地笑着:“真正不敢当你这么的称呼,叫我老二好了。”

“或者叫小五嫂。”胡雪岩打着趣问:“那么,呢?”

这是指尤五,怡老二答道:“有朋友约了出去了。说八点钟一定回来,请胡老爷、古老爷务必等他。”

“自然要等。”胡雪岩问七姑,“想来你也还没有吃饭,我们是上馆子,还是就在这里吃。”

“自然是在这里吃。”怡老二急忙接,“我请七姑吃便饭,请你们两位作陪客。”

“理当奉陪。”

古应春都答应了,胡雪岩还有什么话说?七姑却是外场物,招招手把他叫到一边,悄悄问道:“小爷叔,这里的规矩,我不大懂。你看,这顿饭该不该吃?”

“来都来了,还讲什么规矩?”

七姑脸一红,“本来是没有这种规矩的,我大着胆子闯。只怕叫笑死了!”说着,悄伶伶一双眼睛瞟了过去。

胡雪岩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恍炊大悟,怪不得“张飞”这般斯文!

当时只有一个念,要成之美。于是他轻轻一道:“七姐,你请过来,我

有句话说。“

院的那个“大房间”甚大,西面用个“多宝格”隔开,他领着她到里面,在窗下红木太师椅上坐下,两的脸都朝外,透过多宝格,只见古应春和怡老二也正谈到起劲,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谈后,于是胡雪岩才出言规劝。

“七姐”他用兄妹般,极恳切的声音说,“你不开,是尊观音,开出来,说句实话,别吃你不消!今天总算难得,替五哥做了面子。回你自己再做忌些,那样子,家就不会笑你了。”

在平,七姑对他这话,一定不服帖,这时却是窘笑着点一点说:“我晓得了。就是这句话吗?”

“就是这句话。”胡雪岩说:“你是玲珑七窍心,自己有数就是,何必还要我多说呢?”

这话有言外之意,七姑想再问些什么,到底还不好意思出,只很妩媚地笑着道谢:“谢谢你,小爷叔!”

走到外面,怡老二迎上来说:“古老爷的话不错,这里大嘈杂,请到我‘小房了’去吃吧!”

姑娘与恩客另营不虑扰的双宿双飞之处,叫做“小房子”。抬老二的小房子就在这条弄堂的末尾,也是尤五每个月贴开销,但尤五的朋友多,在怡院会客比较方便,所以难得到小房子去。想不到这时候倒派上了用场。

胡雪岩自然赞成,回对七姑说道:“那是老二住家的地方,比较清静,走吧!”

于是怡老二关照相帮,凡有“局票”来,只说病了,不能出“堂差”,又关照,等尤五一来,请到小房子去。

这一下倒提醒七姑了,依然是把胡雪岩喊到一边,悄悄说道:“我是溜出来的。不见我的,他们会发急。”

这是指阿珠和陈世龙而言,“那好办!”他说,“叫去通知一声就是了。”

当时写了个便条,说七姑与尤五在一起,到时自回,不必着急。胡雪岩掏了个银角子做力钱,叫怡院的相帮,立刻送陈世龙。

办妥了这一切,一起走到怡老二的小房子,是一楼一底的石库门房子,楼下是另一家,她住楼上,布置得楚楚有致,看上去是很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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