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划个帐，找两万银子。十万剩了两万，险呀！这种事下次做不得了。“
“你也知道做不得！”胡雪岩笑道，“你在场上赌，等于我在场外赌。
不过我这场外赌，无论输赢，都是合算的。“
“赢了是格外合算。你看！”刘不才把信封推了给他，说明经过。
胡雪岩这时才打开信封，把他自己的两张银票收了起来，扬着庞二的那张五千两的银票说：“我当然不能要他这五千银子，但也不便退回。只有一个办法，用他的名义，捐给善堂。昨天夜里一场大雪，起码有二三十具‘倒路尸’，我钱庄里已经舍了四
棺材了。”
“ ‘做好事’应该！我也捐一千银子。”
“算了，算了！”胡雪岩不便说他有了钱，“大少爷脾气”就会发作，只这样阻止：“你要做好事，也该到湖州去做！杭州有我，不劳你费心。”
刘不才有些发觉了，略显窘色地笑道：“其实我也要别
来做好事，自己哪里有这个资格。”
“闲话少说。”胡雪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舍间去谈。”
于是两个穿衣起身。刘不才是第一次到胡家，想到他侄
儿，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不知道胡雪岩在湖州另立门户，胡太太是不是知道？倘或知道，自己的身分不免尴尬，因而便有畏缩之意。但转念又觉得这是机会，可以看看胡太太为如何？将来跟芙蓉是不是相处得来？
就这样踌躇着，走出华清池时，脚步就懒了。胡雪岩回身一望，从他的脸色，猜到他的心里，觉得必须
代一句。
“三叔，”他说，“在湖州的事，见了内，不必提起。”
这句话解消了刘不才心里的一个疙瘩，脑筋就变得灵活了。“那么，”
他提醒他说：“你也不能叫我三叔！脱出来，就露了马脚。”
“不要紧。倘或内问起来，我只说我先认识你侄儿，跟着小辈叫，也是有的。”
“算了，你叫我别样。我也不想做你的长辈，宁愿做朋友。”
“是的！刘三爷。”
这是“官称”，刘不才欣然同意。一起坐轿到了胡家，拜见胡雪岩的母亲和妻子，刘不才称“伯母”、“大嫂”。看这位“胡大嫂”虽
明，极顾“外场”，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悍泼
，刘不才替芙蓉放了一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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