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安眠，“死鬼！她在帐子里”娇嗔“：”半夜三更，又是这么冷的天气，不死到床上来，在搞啥鬼！
“你睡你的，我有公事。”
这真是新闻了，裘丰言一天到晚无事忙，从未动笔办过公。事，而况又是如此
宵，说有公事，岂非奇谈！
“你骗鬼！什么公事？一定又是搞什么‘花样’，穷开心！”胖太太又说，“快过年了，也不动动脑筋，看你年三十怎么过？”
“就是为了年三十好过关，不能不拼老命。你少跟我罗嗦，我早早弄完了，还要上院。”
听说上院，就决不是搞什么“花样”，胖太太一则有些不信，二则也舍不得“老伴”一个
“拼老命”，于是从床上起身，走来一看，白折子封面写着“说帖”二字，这才相信他真的是在忙公事。
“你去睡嘛！”裘丰言搓一搓手说，“何苦陪在这里受冻。”
“你在这里办公事，我一个怎么睡得着？”
听得这话，裘丰言的骨
奇轻，伸手到她的脸上，将她那象泻
似的皮
轻轻拧了一把，然后提起笔来，埋疾书。
他的一笔小楷，又快又好，抄完不过五更时分，胖太太劝他先睡一会，裘丰言不肯，吃过一杯早酒，挡挡寒气，趁着酒兴，步行到了巡抚衙门，找着刘二，道明来意。
由于裘丰言为和气，所以缘极好，刘二跟他是开玩笑惯了的，把“裘老爷”叫成：“舅老爷！”他笑着说道，“已经冬天了，‘秋风’早就过去了，你这两个说帖没得用！”
“难道上说帖就是想打秋风？”裘丰言答道：“今年还没有找过你的麻烦，这件事无论如何要帮我的忙。”
“怎么帮法？”
“马上送到抚台手里，不但送到，还要请他老家马上就看。”
“有这么紧要？”刘二倒怀疑了，“什么事，你先跟我说一说。”
裘丰言已听嵇鹤龄和胡雪岩谈过，知道刘二对龚家父子亦颇不满，心想，这件事不必瞒他，便招一招手把他拉到僻处，悄悄说道：“我有个户要推销洋枪，这件事成功了，回扣当然有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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