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感觉和他相隔天涯那么遥远。这全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闷得发慌跑出来淋雨;要不是我得他追上前来激动地表达他的感
…,应该也不至于…。在车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怕自己一紧张就把黄子捷身边的空气都吸光,缝隙间几乎扭曲自己能思考的能力,那也许是我最后的一个优点,抑或缺点…,失去了,我什么都不是。
车一开到长庚医院,医佐将几乎失去意识的黄子捷小心抬上活动病床,护士赶紧上前量血压和脉搏。其实我有几次被送急诊的经验,可从来没见过平时看似散漫的夜间急诊护士那么紧张过,一位护士大喊另一位护士要紧急处理再呼叫楼上心脏科医师之类的。根本无法思考整个程序该有的步骤,我想我不能将视线从黄子捷身上移开半点,怕一眼就会失去他这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大男孩。
在我脑中不断盘旋着的是,就算他是纨绔子弟,油嘴滑舌,吊啷当不正经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恢复原状就好,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乎。他是我而倒下的啊,而且就在我的眼前逐渐失去生命力。
我看着急诊医生先为黄子捷戴上氧气罩挂上点滴,再为他打了几支不知名的针,然后说是要等待楼上心脏科医生下来诊断。这一切实在是太不符合现实节了,坐在急诊室里我和梅芬毅东三个
都面面相觑,特别是他们俩根本不知道黄子捷有心脏病一事。注视着躺在眼前的黄子捷,我很难去体会这样的病有多痛苦,抓着胸
也止不住那收缩剧痛的生命原体,自我毁灭似地鼓胀发狂。
「我以为他只是瘦了点,以为他这么玩世不恭…怎么也不像有病的样子…」感觉得出来身后的梅芬也有点慌,毅东站在她的身边轻拍她的肩
,脸色有点严肃:「没事,没事。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一点了」。
「黄子捷是吗?他怎么全身湿,有没有衣服给他换一下?先把住院病患的
衣服先换上。你们是家属吗?先去办住院手续和缴费。若不是要通知家属来…嗯…38.7度,发烧。」护士从容地走过来叮咛我们几句,然后替黄子捷量耳温写在纪录簿上后便走了。
毅东先随护士的指示去拿暂时替代净的衣服,我赶紧再掏他的
袋有没有证件,嗯?只有手机而已怎办?梅芬一把拿去黄子捷的手机查电话簿里的朋友名单,看到上
有写「爸爸」两个字,「我出去打电话给他爸爸好了,妳待在顾
况。」我觉得自己失去判断和处理事
的能力,要不是梅芬和毅东,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直愣愣地望着黄子捷出神,忽然脑中想起跟他第一次在家门相遇的
景和那一脸故意和嘻皮笑脸的样子,『…抱歉。我没带钥匙…,啊,妳怎么了?为啥坐在地上?』『喂…,下次撑把伞吧。要不然感冒怎么也好不了。还有啊,别再坐到地上去啦!』忽然之间我又非常想哭。真怪,今晚我的泪腺真发达。
「病是先天
心脏病,还好刚有查到就诊纪录使用他平常惯用的药剂,状况已经比较稳定,先办住院等到明天再请心脏科医生诊断。」一位戴着眼镜有点发福的年轻医生拿着数据簿说,才刚这么说又两三个医生走过来说:「现在就送回去啊。」「他的病房在q504,妳们先推上去啊。」嗯嗯?发生什么事?怎么几个医生说的话都不一样?梅芬毅东又不在,现在我能做的是不让黄子捷离开我的视线,这家医生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天啊,真担心。
这时,梅芬从外跑回来拍我的肩
说:「小华!我联络不到…」我赶紧趁黄子捷还没被推走之前,拉着梅芬说:「他们都在不知道
嘛!一会说是等明天,一会说要先送回去的。」毅东拿着衣服也恰巧回来。
「小华…,妳先听我说!我刚联络不到他爸妈,结果连络上他弟弟!他说黄子捷是擅自跑出医院的,他爸妈都不知道。他现在赶过来!」不会吧!好扯喔!我都呆掉说不出话来了,现在是怎样啊?之后,我们也没机会好好探讨黄子捷逃院的问题,便跟上护士的脚步帮忙推病床去病房,黄子捷的病房。
满脑子都觉得自己处在八点档泡泡剧里面出不来,这难道就与我们两个世界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世界才会发生的事吗?以前我表哥也曾因为胆结石住院太无聊又不能吃东西而跑出医院,可大家那时总觉得他太胆小或没担当,也从没想到逃院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这…这难道是换了一种病名或冠上什么严重的状况,这一切就变得如此不可思议了吗?脑筋都要打结了几乎没办法正常思考,我试着循线找出合理的想法来说服自己,不过一点用都没有,终究我仍觉得自己还被硬待在八点档泡泡剧里面打滚出不来,啧。
医生护士把黄子捷推回病房之后,我不能详细说出他们专业领域之内的事,只知道他们在尽力救黄子捷,而我们其它三
就呆呆站在病房一边看着,这一辈子我还没看到如此繁复的诊疗过程,进进出出我眼睛都快花了。总之折腾了一整晚,黄子捷一切状况也已经稳定,只是还没有醒。而最后医生要走的时候并没有赶走我们,只是叫我们不要太打扰病
,还叫我把湿衣服换一换。
虽然没帮上什么忙的我们也几乎累瘫在这单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