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掰不开了……”陈寻抬起
有些茫然地说，“好了，不说这个。你劝劝杨晴，从我来她就哭，这都多半天了？”
“哎哟，我现在都不敢跟她说话。你知道，从小她就胆小，又怕疼，这回她是恨死我了……”孙涛低下说，“说实在的，她跟着我，真是受罪了。”
陈寻拍了拍他的肩膀，揽着他走到了杨晴旁边，杨晴瞪了孙涛一眼，赌气地背过身，坐在旁边的石台子上。
孙涛忙过去拉她说：“你别坐这上面！凉！受了病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关心我，早
吗去了？的时候只图自己舒服，事后着急管
用？”
杨晴愤愤地哭着说，“受了病怎么办？好办！正好把孩子流了，也省了去医院那几百块钱了！”
孙涛尴尬地站在一旁，吴婷婷冲他微微摇，自己上去把杨晴扶起来说：“现在说这些赌气的话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这么坐着确实对身体不好。你当流产是说流就流啊，弄成习惯
流产就麻烦了！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还是药流吧，便宜点。”杨晴吸着气说。
“不行！药流你自己弄得好么？大出血怎么办？流不净怎么办？你别瞎琢磨了，我们这么多
呢，总能想到办法！”
“就是！孙涛，定的哪天去医院？”陈寻问。
“现在消炎呢，至少三天，估计得预约到下礼拜二。”孙涛数着
子说。
“那行，你别着急，我再回去想想办法。”陈寻点点说。
“嗯，我也会帮忙，你们俩也放宽心吧，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吴婷婷劝慰地说。
陈寻要回学校，吴婷婷晚上住在杨晴家，多陪她一会。陈寻临走前杨晴拽住了他，红着眼睛小声说：“谢谢……”
陈寻心里疼了一下，月色下杨晴憔悴的脸和他记忆中一直跟着他们嬉笑玩耍的小
孩怎么也对不上号，他看了看站在一旁困顿的孙涛，又看了看已经洗净铅华的重活了一遍似的吴婷婷，陈寻突然觉得，他们果然已经长大，慢慢走出很远的路了。
陈寻回到学校后还是没有向方茴借钱，他找了沈晓棠，把他们小时候的事给她细细讲了一遍。沈晓棠很感慨，毅然决然地掏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现金，说是一定要帮帮他们。
周二陈寻翘了课，吴婷婷他们早早就等在了医院门
，孙涛急着杨晴的事，一路挂号排队。杨晴和他一句话不说，呆呆地站在一旁。
进
科门诊陈寻已经有了经验，他和孙涛等在门，吴婷婷陪着杨晴进去看病，填单子时杨晴随胡编了个名字，大夫兴许是看惯了，丝毫不在意。
大夫问要不要麻醉的时候杨晴犹豫了，吸
那种气体就要一百五十块，而他们身上总共也没多少钱了。
杨晴颤声问医生说：“是很疼么？”
医生瞥了她一眼说：“从身上掉块
能不疼么？第一次打胎都要扩宫，肯定会疼，你既然做了就应该有疼的准备啊！”
杨晴羞愤地煞白了脸，吴婷婷毫不犹豫地说：“要！您开吧！”
最里面的手术室只能杨晴一个进去了，她唯唯诺诺地听护士吆喝着穿上了衣服和鞋套，吴婷婷在外面看不真切，只觉得她的神色格外可怜。等了一会，杨晴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两条腿不太利落，不得不叉开着走路。坐在两边椅子上的都同
地看着她，吴婷婷忙上前去扶住了她。
吴婷婷低声问：“能走么？”
杨晴咬着牙说能，而眼泪却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吴婷婷看着心酸，也红了眼圈。
出了科的门，陈寻和孙涛就迎了上来，孙涛忙着给杨晴披了件衣服，杨晴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几个心里都很沉重，出了大门商量着怎么回去，可
完了手术费、麻醉费、药费，他们身上只剩下了十块多钱，连打车都不够，只能坐公共汽车回家。
公共汽车上很多，根本没有座，他们只能站着，连好好扶的地方都没有。孙涛看着杨晴空
的眼神，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的难受。他猛地从群中挤到座位边，红着眼睛反复地喊：“我朋友病了，她实在站不住。哪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好心给她让个座？谢谢大家了，麻烦给她让个座！”
说完这些话孙涛和杨晴都哭了出来，旁边有一个中年阿姨站了起来，孙涛给她鞠了个躬，扶着杨晴坐下来了。
陈寻他们看着都心酸得不成，吴婷婷死死握着车把手，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陈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才稍稍平静了一点。
几个把杨晴护送回家，她刚在床上躺稳了，便轻轻说了句话。
“孙涛，咱俩分手吧。”
陈寻他们都愣住了，孙涛也愣了愣，但随后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说：“我去给你煮锅牛
吧。”
“孙涛，我没开玩笑，咱俩分手吧。”杨晴哽咽地说。
“冰箱里还有牛吧？”
“我说分手！”杨晴喊叫起来，“孙涛，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不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