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胆,叫了声“妈呀”,面无
色地一
瘫在了地上。
一旁的皇太极恨极,飞起一脚踢中他的胸,将他踩在脚下,“那林布禄!那林布禄——”他咬着牙,目露凶光,满脸杀气,这样的皇太极当真叫
看了神魂俱碎,“我发誓这辈子绝不原谅他……”
“格格救命!布喜娅玛拉格格救命!”那男子哀号着向我爬了过来,“才名叫南太,是侧福晋
母的丈夫……是贝勒爷叫
才来的,
才什么都不知道啊!格格您救救我……念在是同族的分上,求求您向淑勒贝勒爷求求
!啊——
才这条命要死在他们父子手上了……呜……格格……小爷,您饶过
才吧……”
皇太极不依不饶地追着南太打,发疯般边打边骂那林布禄,双眼布满血色,神
几近癫狂。
“皇太极!”我害怕得内心直颤,扑上去一把死死抱住他,“别打了……冷静下来!皇太极……你不要这个样子!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
我双手牢牢圈紧他,无论他如何咆哮怒吼,我只是不放。皇太极挣扎了一会儿后,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我看着他,却发现他双眼泛红,竟是伤心欲绝地流下泪来。
心里因为他的眼泪被刺得一阵悸痛。
皇太极……可怜的皇太极!
砰的一声,葛戴面无色地撞在门框上,身子倚着门扉软软滑下,“不……不好了……侧福晋……她……”
怀里的身体猝然僵硬如铁,没等我反应过来,努尔哈赤已冲出门去,紧接着皇太极挣开我,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剩下我浑身打着冷战,竟是连步子也迈不开了。
我茫然地看着葛戴,葛戴也看着我,她眼泪汪汪,鼻通红,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孟古姐姐……孟古姐姐……难道你真的忍心撇下你年幼无依的儿子,撒手而去吗?
我乏力地瘫坐在地,刹那间,心里面像是被掏尽了,空空
的。
“格格救命……格格救命……”南太连滚带爬地匍匐到我脚边,神凄烈惶恐到了极致,“格格一定要救
才,待会儿他们父子回来……
才承受不起……”
“那林布禄叫你来做什么呢?”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酸痛,“他叫你来做什么呢?你来与不来又有什么用?”
“真不是才的错!贝勒爷打发
才来时就只吩咐了一句话,
才到现在还没闹明白呢。爷就说:‘你去瞧瞧,孟古姐姐死了没?’……”
轰隆——
一道闪电劈在屋脊上,南太竟吓得惊跳起来。
雷声方过,忽然主屋那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紧接着一片震天的哭声响彻整个院落。
我眼前一暗,昏昏沉沉间听见葛戴在我身边号啕大哭。
勉强定了定神,我撑起两条不断哆嗦的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悲哀地冷笑,“你……可以回去告诉那林布禄了——孟古姐姐死了!他以后可以不用再担心有利用他的妹妹来算计他了!”
心痛得快无法呼吸了!
可怜的、可悲的孟古姐姐啊!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亲哪,你牵挂了整整十五年的亲
……
“格格!”
“扶我到姑姑那里去……我要送送她……”
万历三十一年九月,年仅二十八岁的叶赫那拉孟古姐姐,在风雨飘摇中带着满腔的遗憾和不甘,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
因孟古姐姐在赫图阿拉除了皇太极与我之外,再无亲,是以第一晚守灵我当仁不让地留了下来。
努尔哈赤原是要求我回去,我挂念皇太极,自然不愿。他派催了两三次未果,到得寅时二刻,竟带了三名亲随
才亲自来了。
昏暗的灵堂后,孟古姐姐安安静静地盛装躺在木榻上,朝西,脚朝东,
前摆了一盏灯油,屋内唯一的光亮就来自于此。海真跪在灵前,呜呜地悲泣,皇太极全身缟素,跪在一侧,表
木讷。
努尔哈赤的脚步声沙沙靠近,“跟我回去。”
我跪在地上摇,侧目怜惜地看了皇太极一眼,他从白天起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这里气太重,你身子不大好,不宜守夜,跟我回去,明儿一早我再叫
送你过来。”
我仍是摇。
“不要固执……”说了一半,见我不说话,他忽然叹了气,自嘲地说,“算了,你就是
子倔,我又如何叫你不要固执。”
顶衣衫嗦嗦声响,我抬起
时,他的一件外褂已披落我身,“夜里凉,你自己小心。”扭
吩咐葛戴,“好生照看你家主子,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葛戴低声应了。
我见他起身要走,心里一酸,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愣住,回,“怎么了?”
“你能不能留下来?”我涩涩地问,眼睛一酸,泪水禁不住就掉了下来。
“东哥……”
“她是你的妻子,你若稍念夫妻之,便该留下送她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