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原来的那个代善?”
他肩膀震颤,过了许久,轻声笑起,“你放心。你要的便是我要的……”
你要的便是我要的!
我震颤地抬。星光下,他神
平淡如水,温柔得一如夏夜沁凉的微风。
“代善!”我脱惊呼,突然对自己方才的言语感到懊悔万分,我怎么可以这般狠心地利用他,怎么可以?“你不必……”
他将食指轻轻搁在我的唇上,指尖冰凉,“纵然争这一世权力又如何?”他苦涩地一笑,“十年前我的心已随你亡在了喀尔喀……每每午夜梦回,常会傻傻地质问自己,最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争夺那份虚华,却偏又落得卷漩涡之中不能自已。我已迷失,竟忘了原先的初衷,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只有你活着,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才有了意义,否则……一切都只是空……”
我无语凝噎,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也终化为一腔感慨。
正当我难过地低下时,八角殿内忽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嘈嚷,随即殿门打开,莽古尔泰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身后紧跟着多铎。
多铎伸手扯住莽古尔泰的衣袖,低声说了句什么,莽古尔泰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喝道:“没得再说别的,既然有父汗的遗命,自当如此!”
“五哥!”多铎急得满大汗,一时阿敏又从门内出来,只是冷笑着看了眼多铎,却什么话都没说。
我低着,背脊贴墙站定。
莽古尔泰走近时,喊了声:“二哥。”
代善淡淡问道:“怎么说?”
莽古尔泰还未张嘴,阿敏从身后跟过来,说道:“既是大汗遗命殉葬,大妃自无推脱之理。”阿敏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眼神
沉地睃了眼代善,“这是大伙儿的意见,大贝勒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代善轻轻点,面无表
地答道:“既是众议,理当遵从!”
“二哥!”多铎大叫一声,站在原地,肩膀微耸。
惨淡的月光映照下,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终于忍耐不住悲伤,呜咽痛哭。
不一会儿,岳托和豪格一起走出,岳托看了眼多铎没吱声,豪格拍了拍多铎的肩膀,“十五叔,殉葬乃是件荣耀之事,按祖制可不能为此伤感哭泣……”
多铎肩膀一耸,震开豪格的手,双手在自己脸上胡抹了两把,擦
眼泪,昂起
颅傲然道:“哪个说我哭了?”
我紧盯着门,在看到皇太极落在最后和阿济格一同走出时,高高悬空的那颗心才终于悄悄放下。
阿济格满脸铁青,板着脸目光凶狠地瞪了皇太极一眼。皇太极只当未见,脚步沉稳地向我走来。
经过我身边时,皇太极连不曾撇一下,我正猜想着也许他是有所顾忌,突然手上一紧,竟已被他牢牢握住了手掌。
他目光冷峻,表严肃,仍是没有低
看我一眼,笔直地朝前走,我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他走得极慢,始终差了前代善、阿敏等
一大截。行至中门,门外早候了一群王公贵族,见八和硕贝勒一齐出来了,忙一拥而上地打探消息。
努尔哈赤过世后,代善已成一族之长,这时众焦点自然而然地齐聚于他。
面对众焦急的询问,代善只是微微抬
,不疾不徐地说道:“父汗生前遗命大福晋殉葬,经八和硕贝勒公议,定于辰时起行殉葬大礼,巳时
殓,与汗同椁……”
虽然明知众死阿
亥乃是利益驱使,势在必行,同时她若不死,那这个与汗同椁而殓的
必定得换成我。然而在听到代善宣布这个消息时,我心
仍像是压着一块千钧巨石,沉甸甸的,实在难以舒展郁闷愁绪。
毕竟,一个才三十六岁的鲜活生命,就要活生生地被政治和权力牺牲掉。
不经意间,我把目光投向阿亥的三个亲生儿子——阿济格咬牙切齿,多尔衮面色
郁,多铎满脸悲伤。
这三个大的二十一岁,小的年仅十二岁,而其中我最最关注的多尔衮,也不过才十四岁。面对即将年幼丧母的他们,族中那么多兄弟叔侄又有谁会好心替他们的将来多做打算?
他们……将来……
十二寅时,以代善为首的八和硕贝勒宣布大妃殉葬,而后安排
手处理大汗身后丧礼。
我不想留在宫里等到阿亥殉葬的那一刻,有意回避,可是一见皇太极忙得不可开
的模样,又不忍心去给他添
。
我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就那么冷若寒霜地站在群里,时不时
来送往还得装出一副哀伤的表
。
我知道其实他很累了,甚至比我更累,在我去清河的这段时间,他必然暗中做了一应安排。但我仍是不敢保证他已成竹在胸,因为有好几次,我都瞧见他在背处偷偷蹙眉。
每皱一次眉,我的心就跟着颤抖一次。
虽然代善已经给予暗示说是会拥趸皇太极,但是汗位选一刻未尘埃落定我便难以真正安下心来。
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