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灰瓦房,院中是个花坛,房前屋后还移植了许多密竹子,微风一过,竹叶摇曳,沙沙一片。
整间大房内又平均分隔成十几个小房,中间一条走廊,大门没锁,朝歌小心透过大门玻璃纸往里看。
因为房外密竹当住光线,走廊内模糊暗淡,朝歌把两手挡在眼睛两旁减弱玻璃的反光,才渐渐看清里面。
走廊内暗幽幽、空的没
,只有那古怪的歌声在里面四处飘
。
细长的走廊就像一个巨大而封闭的拢音筒,把魂灵似的歌声拘禁在里面,让朝歌听的越发真切。
那歌声像是从一个老旧的手摇留声机发出的,还可以隐约听到旋转磁片发出嘶啦嘶啦的轻微噪音,与之相匹配的,就是这支恍若从发黄老照片里飘出来的老歌:
我等着你回来,
我想着你回来,
等你回来让我开怀,
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要等你回来,
我要等你回来……
想着你回来,
想着你回来……
朝歌是修读音乐的,一听便知这是一首早在大上海二0年代就已经风行的曲子:等着你回来。
因为年代久远,歌声有点失真,加之那个时代的歌李香兰、周璇等,大多是细着嗓子唱的,听起来真给
一种独特的恍惚感。
朝歌一点点把门推开,悄悄闪了进去,反手一关,立时置身在一个竹影摇动、鬼乐四飘的长暗室里。
如果刚才是一种时光倒流的恍惚感,那么现在更多的是森诡异。
要说朝歌此刻心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假的,再沉着冷静,也还都是长的
一个。
只是一年多来,陆陆续续几乎所有光怪陆离的怪事都让朝歌赶上,一颗胆也就逐渐铁硬。
如果所有的事都一古脑儿的砸下来,恐怕再冷静的朝歌也难以承受。
还不回来春光不再,
还不回来热泪满腮,
梁上燕子已回来,
庭前春光为你开,
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
缥缈恍惚的歌声,时而像是周璇白生生的细手在牵着你前行,时而像是李香兰在前面如烟似雾的频频微笑。
朝歌屏气循声,几乎到了走廊最处,终于在一扇虚掩的门前停下来。
歌声就是从这里飘出,可让朝歌有点疑惑的是,这间不是别处,正是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
在里面的会是谁?整座殡仪馆最可能仅有的,大概就是看门
,可一大早,一个看门
又怎么可能坐在馆长的办公室里,悠哉悠哉听着鬼一样的老歌?
在房间里的究竟是谁?门后到底是什么?
朝歌再一次遇到不得不做,且又是常无法承受的选择。
他握紧拳,作好面对一切突发
况的准备。
门,被缓缓推开了,一座衣架,两张待客椅,一个写字台,和一部老久的留声机,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闭目靠坐在老板椅上,投
的欣赏他的老歌金曲。
此刻留声机还在沙沙的转动,歌曲声正绵绵不断从那夸张的黄铜喇叭传出来。
中年男极瘦,即便是房内光线幽暗,也能让
一眼感觉得出他瘦的程度,笔挺的西装里就像撑着一副笔挺的骨架。
但从梳理得一丝不的发型,还有自然又颇具气派跷起的二郎腿上,还是可以判断出他绝不像个看门
。
终于,在曲子放完,回味良久的某个间隙,中年猛然发现门外正凝视着他的朝歌。
中年先是一惊,受了极度刺激的表
凝固在瞬间,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魂,只剩下一张包着皮的骨
。
朝歌并不想吓,只想让中年
自然的欣赏完金曲,然后再自然的发现他。
不料这种朝歌式的无声礼貌,却演变成骇之举。
朝歌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说什么也没想到,中年忽然还魂似的笑了,很和蔼的笑说:“有事吗?这里是馆长办公室,我就是史潜史馆长。”
一个了套的镇子,一座静得骇
的殡仪馆,一条不叫只咬的巨犬,一位嗜好老歌的馆长。
怎么形容呢?简直就是怪异透顶!
朝歌完全没料到眼前发生的况,稍僵了僵便道:“我的几个朋友受了伤,我想找些消毒包扎的药水、纱布。”
朝歌没编谎,他也不需要编谎,现在全镇的术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位馆长是术界之
,朝歌一出
就可见分晓了,即便眼神中一丝的电闪变化,都休想逃过朝歌的凝视。
如果不是术界之,一定会多加询问,朝歌做好了两手准备。
奇怪的是,这位史馆长既没丝毫异常神,也不多加询问,几乎连想都不想的还是和蔼笑着说:“哦,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