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真去抱一波!董柳抱着一波下楼来了,我闪过一边,她一直朝办公楼走去,我轻轻跟在后面。办公楼前灯光幽幽地亮着,她站在大门犹豫了一会,就进去了,想不到她胆子真有这么大。到二楼再往上走就没有灯光了,她在楼梯
摸索着开关,我从后面伸过手去,把灯开了。她吓得尖叫一声,见是我,马上把脸绷紧,把一波放在地上,走下楼去。一波就在水泥地躺着,哼了一声,睡着了一动不动。我把儿子抱起来,搂在胸前。我抱着儿子到了办公室门
,董柳从后面追上来说:“我的儿子,就让你这么抱?”一只手从我胸前
下去,要抱一波。我马上说:“你不要他了,你把他丢在水泥地上。”她说:“我生的
,给你?”两
一用力,一波“哇”一地声哭了。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谁也不敢用力。我说:“你没有资格做母亲,这么冷的天你把他往水泥上丢,明天病了我看你面对他!”她说:“你有资格做父亲!别
的儿子什么生活环境,你的儿子呢?明年他懂事了,他问你这个做父亲的,为什么强强住好房子,我看你面对他!”她又一用力,把儿子抱过去了。我开了门,她就跟了进来。她坐下来拍着一波说:“将来我一波我要培养他的正常
格,不要像有些
一样,自己不是谁还以为自己是谁。”我说:“至少要一波不要把自己的儿子往地下甩,又不要把电灯线那么扯断。”董柳说:“你的嘴这么会说话你去堵一堵你的同志们,你敢吗?老是堵着我!”
自从有了两间房子,我没再把房子的事放在心上想过。说起来,这件事也还是件事。丁小槐搬了,使这个问题变得紧迫起来。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说:“董柳,我们有两间房子就不错了,你别再拿这些毛事来烦我。”她说:“
毛事,那你说什么事才是大事?你以为你是谁?总理?”我说:“集体宿舍的房子不是
住的?”她马上说:“那
烂不是
捡的,你去捡?牢里关的也是别
的儿子,你把我一波也关进去。”我忍不住笑了说:“没想到董柳还有嘴
这么便利的时候。”她说:“大为我了解你,你有你的
格。正因为如此,多少事我都忍了,你看家里有几样像样的东西,我说过一句没有?我一年到
几件衣服翻来复去地穿,我也没说什么。我是乡下上来的,我什么不能忍?我唯一不能忍的就是看着我一波受委屈。你看我一波他这么乖,看着就让
心疼,他生下来比谁差了哪点,他要比别
过得差?要说差就差了没个好爸爸。”我心里一抽一抽地痛,说:“你当年也长了一双眼睛,你怎么不为一波找个好爸爸?”她说:“我的眼没有别
那么尖!你看有些
长了一双千里眼,多少年以后的事都看到了,果然都到眼前来了。以前我看不起那些
,现在我倒佩服她!要不怎么说找对象呢,找!”我生硬地说:“董柳你现在还不老,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再去投一次胎,你再去找,找!”她说:“一个
还可以回到以前吗?
不比男
,
没第二春,
一辈子就是一锤子的买卖!我再怎么找,可以给我一波找个亲生父亲?”我说:“董柳你找对象真的找错了。”她望也不望我说:“那也可以这么说。”我说:“不过生儿子倒还是生对了。”她哧地笑了,说:“你的
才这么便利,怎么不到马厅长丁主任哪里去表演表演?”
半天两都不做声。董柳说:“都半夜了,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说:“你先回去,等会我抱着一波回来。”她说:“为什么?”我说:“你先走。”董柳笑一声说“倔劲又上来吧。我看你都看到骨
里去了,就是要争个赢高,跟我争赢了有什么用?你挺起来争赢了世界,那是你的真本事,我一波也少受点委屈。”我说:“我争你都争不赢,我争赢世界?”她笑了说:“你赢了,我先回去。我一路怕,你抱着一波跟在我后面。”回到家她抿嘴笑了说:“你赢了,你取得了一个伟大的胜利。”我把一波放在床上说:“再不睡就天亮了。”我踩在桌子上把灯泡取下来,房间里黑了。董柳在黑暗中说:“反正睡不着,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别激动,丁小槐到药政处当副处长了。”我淡淡地说:“早就知道了,要不他怎么搬了家呢?”她说:“你真的没想法?”我说:“
家能
吧,还有什么想法?卫生厅有那么多讨厌的
,又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我还没
力去应付那些
和事呢。我想得通,自己带好儿子算了。你说一顶乌纱帽戴在
上舒服些,还是儿子睡在身边舒服些?”她马上说:“妙论,谬论!正因为要带好儿子,所以要那顶帽子,做父亲的总该给儿子创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我不相信你三十出
就心如止水了。”我说:“那你要我怎么样?”她说:“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我一辈子苦到
黑到
我都不会哼哼一声。你总要对得起儿子吧,为他成长创造一点条件吧?
这一辈子,总要扑腾扑腾那么几下吧?”我说:“你以为卫生厅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明天地震都震光了地球还照样转。再说一潭臭水有什么好扑腾的。”她说:“你瞧不来一潭臭水,那你到中南海扑腾去,你去得了吗?在海里扑腾不了,那你就得在这潭里扑腾。你以为自己是谁,还嫌这潭小?小
物就扑腾眼皮底下那几件事,该扑腾的还得扑腾,扑腾不扑腾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