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不再掩盖,直接指着珍儿骂。
“这娘们真晦气,克死了三个老公。”
“说不定不只是她老公,跟她挨的近的男也得被克。”
珍儿从克夫,一下子变成了克男。
更多的视她如蛇蝎,避之不及。
话传到珍儿的耳里,她苦笑了一下。
原本她不相信克夫之说,可现在,她不得不信。
村里说她克男
,她也信。
柱子下葬后,珍儿回到家里。
她走进柴房,拿起一把割猪的镰刀。
村里的话压在她心
,柱子的死也压在她心
。
一件件事犹如千斤磨石,压的珍儿喘不过气。
是她克死了他们,她就是间接的杀凶手。
她是个扫把星,她克男。
她害怕,害怕害了更多的。
她已经害死那么多了,不能再害到别
了。
脑子里仿佛有个在不断跟珍儿说话,让她为这三个男
赎罪。
珍儿拿着镰刀,顺着小路一路走。
镰刀不大,可刀刃被磨的锃亮,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村里都拿镰刀去割
,珍儿也割过。
细软的猪捏成一簇,只需轻轻一滑,连力都不用,就被分为两半。
珍儿看了看自己,白的皮肤,隆起的胸脯。
她曾经是村里的梦中
,但今
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红颜祸水,或许指的就是她。
锋利的镰刀,只要轻轻在她的手腕上,脖子上一滑,必死无疑。
珍儿不能死在村里,她听说,扫把星死了会散发出霉运。
她已经造了那么多孽,不能再给村里带来不吉利。
她顺着小路走,特意避开程河清修路的地方。
珍儿这次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如果被发现,她肯定会被救下。
珍儿走在路上,向前走一步,眼泪就掉下来一滴。
飘着尘灰的土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小洼。
她舍不得村子,这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她也舍不得程河清跟妮儿,是他们,一直反对村里的风言风语。
一直保护自己。
珍儿回,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村子。
烟筒漂出袅袅炊烟,太阳挂在半山腰映的村子一片火红。
昨天她还生活在这么美的村子里,今天,她就要离开。
“河清哥,俺走了。”
珍儿抹了下眼,把眼泪擦净。
她这辈子不幸,变成了扫把星。
她顺着小路一直走。
走着,她换了个方向。
是她害的柱子一个在那孤零零的,她应该去陪柱子。
太阳只还露着顶,眼瞅着就要落下。
这个点,男们都应该已经下工,如果她赶到,应该不会遇到
。
珍儿拐了个弯,来到了黑匣子谷。
柱子的牺牲使黑匣子谷变得平整,原本险峻的地域也变得平稳宽敞。
村里永远不会忘记,这条路的建设,是柱子拿命换来的,柱子是个英雄。
整个大山的英雄。
以后,谁打这儿过,都会想起他。
珍儿抬,又看了一眼村子。
红色的晚霞笼罩着村子,一副美的不能再美的乡村晚图映在珍儿的眼里。
这是她看的最后一眼,她要把村子的美刻在脑海里,等到来世,她还要回来。
她把镰刀放在手腕上,闭上眼,只要镰刀轻轻一划,她就能从这摔下去,陪柱子。
这时,肚子却疼的厉害。
珍儿能感觉到,里面的孩子在翻滚。
这是栓子的骨。
珍儿手止不住的颤抖,双眼无,好似灵魂被抽走。
她放下镰刀,摸着肚子。
这是栓子的骨。
栓子的骨。
栓子唯一的骨。
房子没了,东西没了。
栓子在世上唯一的证据,就剩下肚子里这个娃。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活着咋这么难,连死都这么难。”
珍儿仰天大哭,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