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同村家差了。
母亲追上来,小心地四下望望,问:“李娜真的每月拿五百块工资?”
我全身僵硬地点。母亲叹了
气,犹豫了半天:“真不知道该说你,看看
家的孩子,你也不比李娜小多少,说是小一岁,前后只错几个月吧,怎么
家就那么争气呢?听娘的话,别总像个孩子似的贪玩,回去后勤快点
活,争取也能每个月拿五百块。”
我压低了嗓子低声说:“知道了。”并不敢说出李娜五百元工资的代价,我答应过李娜和李琴,永远不会对周围的任何一提起。
我转过身逃一样的走,担心被母亲再追上来。一直逃出村,逃到五个月前我和李娜、李琴三个
誓出去之后一定要洁身自
的那处,忽然间一阵彷徨无依,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某李琴告诉李娜和我,他打算洗手不
了,前两天有个客
介绍她进了镇上一家鞋厂,她打算从此本本分分的做个打工妹,我们两个
谁都替李娜高兴,因为李琴笑着的样子看上去很满足。
接下来我比以往更加勤力地工作,每天下来都疲惫不堪。要的就是疲惫,躺在床上就可以睡着,一觉睡到天亮,没那么多烦恼可想。
月底工资的时候,还是只有二百元,薄薄的两张纸币,抓在手心里轻得随时要飞出去。
老板娘叫我:“晓雅,这里那么多孩,就你傻。”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狠狠攥紧了钱转身就走,老板娘意犹未尽,在身后大声说:“其实店里数你最漂亮,怎么就是想不开呢?”
我漂亮吗?一直并不觉得,没和其她孩们比过,同来的三个
中,自己觉得李娜最好看。可是现在李娜不再好看了,她脸上的脂
盖住了的肤色,已经不能看楚清原来的样子。
那晚雨大,店里只有少少的三五桌客。几番菜送过,溜进一个空着的包间里,一个
偷着清静。忽然想,什么都不要,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空间完全属于自己,可以挡风遮雨,可以不为饥饿贫穷困扰,可以让心灵自由飞翔,该是怎样的幸福快乐。
陶醉了很久,惊醒过来,问自己然后呢?痛快地哭了出来:然后可以开心地去死了,最少我幸福快乐过。
闭着眼睛用力甩动,眼泪畅快淋漓地在满屋子里飞,老天爷不公平,长这么大,一眼都不肯看看我。
渐渐忘记了一切,就这样拼命哭拼命哭,把所有烦恼苦闷哭尽该有多好?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甩得要炸开,停下来休息,睁开眼睛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
。
才知道这不是我自己的空间,我没权利随心所欲哭笑自由。胡擦拭满脸的眼泪,低着
暗暗后悔刚才片刻的崩溃,那男
悄然无声,就静静站那里看我。
想走却被他喊住:“像个小疯子,把脸洗净再出去吧。”认识他,市电力公司的老总,四十出
的年纪,最近常被
请来吃饭。
其实我对他没甚么恶感,来了很多次,没听说他和哪个小姐相好。这所有小姐的嘴都像广播电台,稍稍有什么风吹动立刻传遍全部店里的
知道。
我无声地捧了水洗脸,听见他说:“丫,想家了吧?”我礼貌地应了他一声,只想快点洗净了脸出去。
听见他叹了气:“你比我
儿还小。”心
火起,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我怎样关他何事?躲起来哭都被他烦。
店里面空闲着的小姐还有十多个,找谁找谁,哪一个恐怕都不比他
儿大。气冲冲走出去,在门
意外地碰到老板娘。不知她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我问心无愧,挺直了身子从她身边昂走过,却被她不容分说拉到走廊一角。
老板娘叹了气:“听李娜和李琴讲过,你们三个
家里都很困难。”
我仍不能从刚才在包房里听见那句“比他儿还小”的伤害中挣扎出来,对老板娘的话带理不理,不困难我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学校读书,谁会在这里每天从早忙到晚的
活?
老板娘的儿和我同龄,来过店里几次,某天过生
请同学吃饭,开了三间房,每桌菜不低于八百元,过一个生
,可以让我辛苦一年。
老板娘说:“你这么要强,吃亏的还是你。”
我别过说:“我愿意。”
老板娘冷笑:“愿意就这样打几年工,回乡下找个婆家嫁了,跟男守着那几亩薄地,延续上辈
的贫困,以后有了孩子,仍继续贫困下去永远衣食不保!别骗自己了,真愿意你会整天绷着嘴从早到晚沉默?会低着
默默拿碟碗拖把出气?会一个
躲进房间里痛不欲生?”她声音尖锐而刺耳,每一句都像绑了刀子。
老板娘:“其实店里小姐来小姐去,每天都有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来问有没有活,用不着我去
良为娼。我自己也有
儿,只是不忍心看你哭着脸的样子。明天起你开始笑,像你们三个刚来的
两个月那样,每天哼着小曲洗碗踩着碎步拖地,我永远不跟你提陪酒的事
。”
曾经有那样的时光吗,哼着小曲洗碗、踩着碎步拖地?记不得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