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卧室门,他看见她背对着自己,也看见了她刚才在瞧的位置,那是她母亲的骨灰盒。视线掠过,他又往客厅而去。
当蔓生洗过澡后,一瞧时间已经近十一点。她擦发,出来客厅瞧。
其实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今天晚上到底是要怎么度过?
她睡哪里,他又要睡哪里?
这真是个蠢问题,正如他所说孤男寡共处一室,还能怎样?蔓生想着,她镇定来到客厅里,可是走近一瞧,却发现他平躺在沙发上,整个
慵懒的陷在其中,他一动不动,呼吸却是均匀。
浴袍裹着身体,他的双腿修长叠着,白玉一般的手还握着一本书,是她念书时候的书,刚才他就在看,现在还在他的手里。只是此刻,书籍被放在他的胸膛上,他清雅至极的容颜变得这样宁静。
他睡着了?
蔓生有些想不到,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只是闭目养。走近一些,她想要探一探他的气息。
突然,当她探去瞧的时候,那道幽幽的男声响起,“那一床被子给我。”
蔓生吓了一跳!
“没听见?”他又是说。
“……好。”蔓生来不及问,应了一声就去抱来一床被子给他。
尉容还躺在沙发上,他又是命令,“现在进去,关门睡觉。”
蔓生这下真是没有料到,他是要睡沙发?
“我今天没有心对你做那种事,所以你现在乖乖的回房间睡觉。当然,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欲望,那我可以满足你。”他长密的睫毛在灯光下落下
影,映在他的眼睑,他动着薄唇说。
“我现在就回房。”
“关灯。”
蔓生哪里会再停留,她一言不发关灯,立刻转身回房间然而关门。
外边没有动静,他没有跟进来,蔓生更觉得茫然,只是抬,又望向柜子上方。
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灯火。
妈。天这么黑,你找得到回家的路么?
……
夜里公寓的灯全都熄灭了,在那黑暗中,尉容睁开眼睛。他的手上,那本书被轻轻拿起。借着后方落地窗外的月光,依稀之间瞧见那书籍里夹了一张纸条。
是所写的字迹,两行聊天记录。
第一行是一:蔓生,儿童节快到了,说吧,你的儿童节心愿是什么?若水竟然说,她要去埃及当艳后,那不是我的心愿吗?
那大概是课堂上的小纸条,怕被老师发现所以写的扭扭歪歪。
只是这之后,还有一行字。
清秀的,简洁的,如风一般的淡。
她写——希望一生年少,面对渴望直至终老。
……
“容少,您的衣服。衬衣,外套。”次一早,那三
又是到来,宗泉送来笔挺的衣服。
就在客厅里,尉容立身一一穿戴。
蔓生已经穿好衣服,她在后方不远的距离看着他。这样的画面,倒是有些熟悉,以前住在南湘居的时候,偶尔温尚霖归来,隔天早晨就会有为他送上更换的衣服。只不过,此刻是在她的公寓里,就变得格外古怪。
待尉容穿戴好,他出声问,“小真,让你去取的东西都带来了?”
“是,容少。”方以真立刻从取出一个木盒子,而后捧到蔓生面前,“林小姐。我想您大概会想要这些。”
蔓生低一看,木盒子里是家中祭拜亡灵时候所需要用的蜡烛烛台。
“方秘书,你现在和任助理一起,出发去把书函送到三位董事府上。”尉容发号施令。
两应肯,“是。”
“这里的蜡烛可以维持三个小时,当我回到这里的时候,不想看见烛火灭了,听懂了?”
“是。”两一致同声。
蔓生又是一怔,骤然,心中对他感激。此刻将烛台全都摆好燃起烛光,像是暂时得到慰藉似的,她不再担心。
妈,不怕,现在你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
一行在公寓外分开行事,方以真和任翔一行,蔓生这边,宗泉开车,载着她和尉容出发。
车子往冯家处而去。尉容道,“你确信今天他会在家?”
“嗯,今天是周末休息,但也是我外公的忌。”蔓生轻声说。
尉容沉默颌首。
车子行驶着,蔓生又道,“谢谢。”她顿了顿,接着说,“谢谢你让方秘书送来那些,还特意吩咐让蜡烛不灭。”
宜城这边有个规矩,去世的还没有下葬之前,蜡烛要一直燃着,这样去世的
就知道回家的路,就不会迷路了。
尉容沉静望着前方,却什么也不说。
过了很久,眼看着冯家的宅子就要抵达,蔓生道,“一会儿我一个进去就行了。”
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