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什么呢?又是什么来得及?
他的思绪是糟糟的,找不到确切的目标,可他根本没有
力,也没有时间去整理这种反常,他只是牢牢地看着那只手,仿佛那手指要是碰到他的脸颊,所有的一切会自然得到一个答案。
顾遇只盯着她的手,便没有抬,如果他抬起
,便能看见——
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细短的睫毛掩饰着眯眼的缝隙,透过这道微小的缝隙,她打量着他,狭小的视野空间里,白色的灯光笼罩着他的全身。他是高个子的男,可现在弓起了背,唇皮离她很近,好像随时都会贴上她的手背。
两离得这般近,他就在她的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她就那样看着他,眼倦怠,好像是透过一团浓重的云雾,从很远、很远的时空中注视着他。那云雾很浓,无法驱散,蛰伏着属于她一个的秘密。
如一座经年不化的冰湖,幽静冷的冰面下,寂静流淌的湖水。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眼看着,指尖就触碰到他的脸——
可她还是猝然闭上了眼。
喉咙滚动着,她决绝地不再看他,转向与他所在相反的另一边,要抬起的那只手也就随之放下了。
一点点聚集起来的希望,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恭喜你,”她的声音里只剩下疲倦,“顾遇。”
他可以呼吸了,鼻翼翕张,氧气重新涌进胸腔,他却不是窒息后得救的落水,没有重新得以呼吸后的喜悦与畅快。
“这是好事啊。”他听见她说。
他重新开始动作,抚摸着她的手背,埋得很低,但始终没有靠近。
他轻轻笑起来,“是啊。”
那声音很轻,淹没在输室喧嚣的
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