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她。
“我不会。”她斩钉截铁,“我只会记得我想记得的一切,而不是你想让我记得的一切。”
“这有什么区别吗?”他侧苦笑。
她切凝望他,“如果我真的在美国定居,你怎么办?”
“找到你,让你无处可逃。”他回答得很快,仿佛没有经过思考。
“你舍得吗?”
这么大的事业,不可能说转移就转移。
其实她也隐约知道,他这几年成长为家族企业的接班,都经历过怎样磨难。
顾盛廷缓缓坐直,上半身又露在光影里。
他拿起面前的红酒杯,黑眼睛分明是亮的,不容质疑。
“你可以试试。”
好像就是一瞬间,叶一竹所有积压在心底的委屈、悲伤、怨恨和不甘通通涌上心,触动所有的防线。
恐怕没有比她更害怕所谓分离的感受。
上一次她离开,没有她早早预想过和他道别的场景。
她走得很脆,很决绝,没有任何后悔和难过。
叶一竹忽然低哽咽,用手捂住脸。
顾盛廷修眉紧蹙,虽然不知道,她今晚为何如此脆弱又敏感,可他还是没有片刻迟疑,胡抽了几张纸走到她身边坐下抱住她。
叶一竹窝在他怀里,默默想:
原本八年前,他们就应该做这样的道别。
就算改变不了分开的事实,至少好好地道别,做好下一次见面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