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过来接她下班。
“饿了吗,要不要先去吃一点东西?”
她系好安全带,一言不发,直到他开。
“我不饿,直接回……”她顿了顿,下意识想说“回家”。
感受到她的迟疑和恍惚,程褚握着方向盘若无其事观察路况,可心里早就泛滥一片。
“直接回去吧,把东西拿走之后我还得去医院。”
来剧场接她,见她一面,程褚原本是想和她说说话。
可一路上车里静得出,连音乐广播都显得多余。
原来经历过一番相遇、相识、相知,吵闹、和好又争执,他们命运的最后一站——是相对无言。
也许该说的,早就藏在昔的甜言蜜语或是争吵时的嘶声怒吼中了。
那些想说的、未来得及说出,多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望着窗外的繁华街景,宁雪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什么都记不起。
可在飞驰中快速掠过的光影里,她又一次看到和他一起走过的这几年。
车停在他们曾经共同的“家”门——原本他们是打算结婚后也一直住在这里的。
其实程褚有意换房子,可她觉得麻烦,他也就同意了她的坚持。
“宁宁……”
切的呼唤惊醒了哭得泣不成声的宁雪。
她最恨自己的多愁善感和发达的泪腺,在敌和朋友面前,总容易动
,所以才容易被别
牢牢掌控。
“我不会原谅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你背叛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程褚凝望着缩在座位啜泣的她,自己也无法出声,只是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沉默不语。
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在忏悔。
*
她的东西,他之前就让阿姨收拾得差不多了。
宁雪又自己清点了一些细小的物件。
可加起来不过一个二十六寸行李箱。
更像是无畏一身轻。
封箱前,宁雪把堆在衣服里的那个盒子拿出来。
里面都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包括求婚戒指。
“拿着吧,我已经送出去了,就都是你的。”
赶在她出声前,程褚看出她想要做什么,可还是开试图阻止她。
宁雪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沉默转身把盒子放到桌子上,没有丝毫迟疑。
他的心碎成渣,自嘲道:“是不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也要还给你。”
“不用,都是些不贵重的礼物。”
言下之意,是他的东西太贵重了,所以她不能带走。
程褚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爸妈说过什么话,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知道她不可能完全不芥蒂,却一直忍到现在。
宁雪浅浅笑笑,反倒像她在安慰他。
“别怎么说,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因为我自己知道,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这个
。”
听到她后半句话,程褚忍了一晚上想说又不知道从何倾诉的感
薄而出。
“宁宁,那些东西都是我心甘愿送给你的,就像我对你的感
……”
她没有抗拒他此刻显得有些滑稽的表白。
“对于我而言,最贵重的礼物就是你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带走。”
程褚心一动,怔在原地,难受得无以复加。
宁雪没有关注他的绪,没有一点留恋拖着行李箱路过他。
“是不是在未来某一天,你会继续追逐成博宇的脚步?”
今天在剧场看到的大合照那一幕,他恐怕用很长时间都无法释怀。
他们如此般配。
宁雪停住脚步,回凝视他,平静开
。
“程褚,我给过你机会,这个机会是任何都没有的。”
*
一早上秦铭忙得脚不沾地,他提前让跟组的学生下夜,自己搞到十二点才下班。
回到家后他什么都顾不上,蒙补觉。
下午的时间过得尤其快。
杨展在桃春源饭店请客,秦铭从家里出发要路过e,就正好把下班的叶一竹带过去。
黄蕴毕业回国内没两天,她忙着安顿,秦铭忙医院的事,两到现在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等了半天也没见出来,秦铭就打开音乐,准备搞根烟抽抽,醒醒。
说实在的,一个夜班就能搞死,对身心伤害极大,就算睡两天都补不回一半的
气。
秦铭思绪放空,不经意抬,看见叶一竹和谭中林并肩从大楼走出来。
叶一竹最近脸色不太好,他几次见她都是冷冷淡淡的,看到她和谭中林一起也是如此,秦铭心里平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