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繁琐冗杂的账目,盘根错节的,还有一些只能压在自己心里的罪孽。
诚如释月所言,乔金粟应对过很多丑恶刁钻。
余下两吓得脑子都不会转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圆圆脸圆圆眼的姑娘。
她不是特别稚气了,眼中能看到岁月的沉淀,但因为没有生养过的缘故,看着还是一副少体貌,
畜无害,怎么能这样心狠手辣!?
如果这世上与
之间只能有男
之别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乔金粟是男子,书砚是男子,那些举着鱼叉,握着粗绳的婆子也都是男子,而被拿捏了
命的这几个男子反是
子。
两见乔金粟如此狠辣,总算肯供述,说是张茂联合官门的
,想造成贼匪杀
的意外假象,然后由张茂接手全盘买卖,再让渡出去。
原本这事可以不必这么麻烦,可乔金粟外院的护卫实在严密,而且内院外院两套,撬不开
子,也不想太刻意落了痕迹,所以辗转寻水路来促成这件事。
乔金粟有点低估张茂的胃了,险些酿成大错。
江临素来富庶,但朝廷却孱弱,养的地方官倒一个比一个牛气。
东泰和南德两国互相撕咬不下,屡屡蚕食瓜分江临的国土,满南苏只怕也逃不过,看距离远近和兵力排布,应当会落东泰王之手。
从已经被吞吃掉的几座城池来看,东泰王手下兵将并不屠城,而且两国百姓论起来同属汉,并非林中
抑或胡
之流,似乎比较好接受一些。
江临好些府城不战而降,听说将士城并未伤及百姓,只是砍杀了几个官员和趁
掳劫的贼
。
江临的官员在降归东泰或南德的府城里只有十中一二得以留任,乔金粟想想满南苏这位父母官素的德行,隐约猜到他这是赶在变天之前,想给自己多攒点养老钱。
原本以为说出了自己有官门背景,多少能震慑一下乔金粟,没想到对方盯着他那身猪皮衣裳和匕首刀刃看了好一会,道:“原来是几位大,只是这更
露重的,我这后院都是
子,总不能请你们上来奉茶相待,那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那几吓得连声求饶,乔金粟思量片刻,只将两
带尸首捆在一块,再做打算。
这一夜定然是睡不好的,天将明的时候,乔金粟伏在内室茶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会,也了梦。
乔金粟明明还在内室里,偏首甚至能看见书砚和几个丫鬟正在商议事,
代的都是乔金粟的意思。
她能看见书砚吩咐完事拨开珠帘打算走进来,见到她趴在桌上,步子一顿,打着手势让其余的
先出去。
几的走步声乔金粟都听得很分明,甚至能分辨出谁往东去,谁往西去了。
但乔金粟却很清晰的知道这是梦,因为茶桌对面正坐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
他年岁不大,长得很清秀,唇红齿白,眼下正左看右看强做出一副主翁的样子来,却在瞥见脏衣篓里的肚兜时慌
躲避继而掩面。
“咳咳,你也是没住爹娘的屋子啊。”那一开
,便坐实了他的身份。
乔金粟住在爹娘的院子里,没住爹娘的屋子,徐广玉也是如此,他爹娘走得早,他也没住正屋,一直住在自己小时候的房间里,也就是乔金粟眼下住着的。
乔金粟看着周遭朦胧的光芒,像是里融了银子,又像是一个厚云堆积的白天,很晦暗,也很温柔。
这种感觉,就像在北江的那一年,爹重新走回那个小山村,走进那个简陋但温馨的小屋里。
方稷玄和释月一个掐一个牵狗,让乔东山得以与在世的家
有最后的温存。
时至今,乔金粟才揭开那个梦的面纱。
“多谢。”在徐广玉不解的眼中,乔金粟的笑容渐渐收小,她的目光也从辽远的回忆中收了回来,看向眼前的这个还停留在死前年纪的少年。
徐广玉别别扭扭地道:“很机灵嘛。”
“鱼叉没伤着您吧?”乔金粟关切地问。
徐广玉愣了一下,揉着脑袋道:“怎么会伤着我!?那大鱼又不是我!”
“啊?”乔金粟微微讶异,“不是您吗?我还以为是您有什么遭遇呢。”
徐广玉的尸体被鱼吃了,所以乔金粟以为那条鱼怪是他也是很顺理成章的想法,可见徐广玉如此样貌,想来是不能接受鱼怪丑陋的。
“你,你懂不懂啊,,
之后是,是水鬼,怎,怎么会是那鱼怪。”
乔金粟立刻道:“听说水鬼投胎很难,需要替身,那昨夜我推下湖去的,是否合用?”
“我不投胎同这个没关系,”徐广玉直愣愣地冲乔金粟道:“你脑子转得还挺快,一下就想恩相抵了?”
乔金粟被说了心思也只是笑,又问:“那我该如何助您?”
徐广玉挺了挺胸膛,说自己是因为世称颂挂念,所以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