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金粟还清晰记得爹娘吃面的喜好,爹喜欢吃硬面红汤,虾鳝、蹄髈做浇,还要很多很多蒜苗,得新鲜切的!
娘喜欢吃烂面,并不是真要吃一碗糊烂面,只是面软些,所以她的面总是迟来。
她最喜欢的是一碗白汤大面,看着清清爽爽一碗,但汤之醇香,面之爽鲜,
之
软,叫
心醉。
至于乔金粟自己,她最喜欢吃的面和徐广玉是一样的。
炎霄见她翻开一本小画册,指着一碗红汤鱼面,便道:“爹娘带我去吃过,城北王婆子家的
鱼最好吃,有时候爹娘不吃面也会去买
鱼来佐酒的!”
宽的汤碗里卧着一团弓如鲤鱼背的面,面上搁两块棕红的厚熏青鱼块底下的白汤被鱼块上的卤子一点点的晕红。
徐广玉竟能把这晕染的感觉都画出来,一碗面跃然纸上,连香气都真了。
炎霄好地翻了两页,连忙把这画册盖上,道:“可不能看,看得更馋!”
说到馋,乔金粟才看见书砚捧着一些果、果脯走进来。
“什么时候出去的?竟是悄没声的!可不敢这样了!”
释月只在这间屋里布下了结界,因为她离得远,结界太大会不稳,而其余都被她弄睡后定住了魂魄,免受邪灵侵染。
“只是在隔壁水房取了点吃食回来。”书砚一愣,平时进进出出惯了,水房就是这屋里的小隔间,夜里添茶倒水都是常来常往的,她走出去的时候都没觉得自己是出了结界。
乔金粟上上下下地打量书砚,见她无碍,心里还是后怕。
“快些进来吧。”乔金粟说。
因为屋里点了数盏油灯,所以书砚的影子重重叠叠,虚虚实实,从门槛上流进屋里来。
炎霄盯着她手里的核桃,忽然,手边的一盏油灯灭了。
书砚以为是自己带进来的风,转身想去关门,却赫然见到有个男子站在门槛上,风阵阵过。
“徐广玉!你还敢造次!”
乔金粟顿时警觉起来,将炎霄拽到身后,炎霄搭着她的腕子打了个旋,却是落在了书砚前。
他看看徐广玉站在门槛上的怪举止,哼笑道:“不敢蹦进来?”
徐广玉不语,只是望向炎霄的时候,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中腾升出一种诡异的渴望来。
书砚手里的果盘落在地上,吃食撒了一地。
乔金粟就见书砚整个僵直着,脚下悬空几寸,一丝丝的
发犹如细线般顺着脚底的影子钻进她的身体里。
几个核桃滚到炎霄脚边,他当即燃火去烧那些发,可这一下却是中了计。
炎霄燃出的火没有烧掉那些发,反而是顺着那些
发淌向徐广玉。
书砚摔在了地上,而炎霄整个身子都烧起来了,一根根明亮的火线没徐广玉体内,便是书砚也看得明白,炎霄这是在被强行汲取灵力。
如果炎霄在乔金粟这里出事,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释月了。
乔金粟一个念
便是要把徐广玉拽进来,这样他就会碰到释月设下的结界。
可徐广玉是魂体,又不是,如何能触碰?
乔金粟虚空抓了一把徐广玉的肩,果然挥空,只觉凉飕飕的。
眼见炎霄的表愈发痛苦,急得乔金粟全然没了大买卖
的冷静,瞬息间又变成那个在栓春台街面上横冲直撞跑腿挣银子的小
孩。
她抽出一把贴身的匕首,割舌尖取血,然后朝徐广玉掌控炎霄灵力的左手劈去。
舌尖血驱邪的说法还是张巷边从前说给乔金粟听的,张巷边从喙珠湾回来后虽然买卖做得好,但总发虚,最后还是托
看了看,说他是碰见过厉害东西了,虽说已经被驱了,但身子还是亏了些,要他弄些驱邪的东西镇一镇。
张巷边原本还以为自己又要财,没想到那
转了一圈,指着他带来的两个石敢当说,这个就很好,搂着贴心
上睡两晚吧。
张巷边照做,还真就好起来了。
这种事张巷边还遭过一回,那天夜里他回来的很晚,遇上碰见鬼打墙了。
若不是商队里好几个青壮大小伙,只怕要去掉半条命,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张巷边面白发虚,来借乔金粟的石敢当一用。
乔金粟那时已经学着掌家了,张巷边就跟她说了些辟邪的法子,但他还说了舌尖血不能用,真碰上什么脏东西就用用黑狗血、公
血一类的,因为舌尖血一旦
了,
自身阳气也会大损,万一那东西厉害,不能一击致退,反而陷自己于弱势。
但此时乔金粟哪里想得到自己,就见徐广玉的腕子真的虚了虚,他跟炎霄之间的连接被她砍断了,但一种彻骨的寒冷却钻进了乔金粟的身体里。
她只觉得通体冰冷,不受控地朝徐广玉扑去。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都是夜码字~~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