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发言。
裴太后却不再说话，接过身旁宫
送来的一盏茶，慢条斯理地饮起来。
满殿陷
安静，只有瓷器碰撞的声音。裴太后端着祥云纹茶盏，翠色的护甲高高挑起。青瓷小勺一下一下地擦过杯
边缘，将混着各式小料的茶水送她的中。
姜葵跪在坚硬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她是习武之
，跪一盏茶的功夫并不会让她两膝生疼。她此刻已经明白，太后是要向她立威。或许因为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天家的儿媳
，太后想在她主东宫前先教诲她一番。
只不过这番教诲实在过于强硬，按照姜葵以往的脾气，她大概会气得当场就要退婚。不过想到将军府与身在后宫的小姑，她只能压下这气来。
不能正面对抗，那便扮猪吃虎。
姜葵肩膀一颤，装出不堪久跪、却又竭力坚持的模样。内力在经脉内一转，
出一点香汗，那张容色皎然的苍白小脸上，顿时生出惹怜
的红晕。
一侧的淑妃终于开打了个圆场：“太后娘娘，小姑娘家跪了这么久，这样的小美胚子要是晕倒了，指不定储君殿下会多心疼呢？”
淑妃是三皇子谢宽的生母原氏，
子温柔大方。一双杏眼光华流转，弯着睫毛笑起来，亮晶晶的，有美善睐的风姿。后宫四夫，贵妃以色若海棠名动长安，淑妃的容貌虽逊三分，却以一眼秋波的温婉而不甘其后。
裴太后淡淡“嗯”了一声，色似乎未有变化。她抬了抬手，示意姜葵站起来答话。
“你可知为何让你跪下？”
姜葵恭敬道：“臣愚钝不知。”
“礼数不周，”裴太后声线冰冷，“腰不直，腿不拢，手肘低了三寸。谁教你的礼仪？”
姜葵心想：她就是在挑刺。
贤妃淡淡地接话：“臣妾听闻大将军府主母之位多年空悬，府里并无什么眷。这礼仪，怕是贵妃娘娘教的吧？”她抿了一茶，“小姑娘宠着长大的，礼数上差了几分，也是
有可原的。”
贤妃裴氏是宫里嫔妃最年长者，育有一子一，分别是皇长子谢玦与皇长谢瑗。
她与裴太后同出自夏郡裴氏，私底下还要叫她一句表姑母。夏郡裴氏乃是名门望族，出过三代宰相与数十位进士，裴姓官员遍及满朝。先皇后薨逝多年，最有希望成为继后的便是贤妃，当今圣上也隐约有了几分立她的意思。有了这一分倚仗，她心直快，喜恶毫不掩饰。
她的话语声方落，棠贵妃已然起身。裙摆一转，她盈盈立在姜葵身前，朝皇帝、太后二各自行礼：“臣妾管教失责，自请责罚。”
牵起裙角时，她的手指悄悄向上拨动了一下，于是姜葵慌忙跟着她一齐行礼。
敬文帝终于开，他温和地笑道：“不过是小姑娘一时间礼数错了半分，妃何必言重？都起来吧。”
这位身材高大的帝王身穿赭色常服，轻抚胡须，声音低沉，笑起来有钟鸣隆隆之感。他的坐姿看似漫不经心，却隐约生出一派皇家威仪，刀削般的脸上看不出。
他向裴太后颔首，转
对姜葵道：“太后的教诲，你要谨记。朕那个儿子喜欢你喜欢得紧，往后嫁进来，主东宫，礼数不能分毫有失。”
接着，他和蔼夸道：“这副样子，确有几分你小姑的风华。”
说完，敬文帝挥手，示意给姜葵赐座。
一杯阳羡茶递到姜葵面前，茶水还在热气腾腾地冒烟，上面浮着许多剥好的红枣。她万分注意地接了茶，一面喝，一面听嫔妃们闲聊，围绕着她与太子的婚事。
她仔细倾听，心里有些怪：似乎全皇宫的都知道太子喜欢她，她却不知道。甚至，她还不知道喜欢她的究竟长什么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两统共只见过三回，一在曲江相看，二在莲池落水，三在玉阶上擦肩而过。每一次，她都只望见一个端静的身影，颀而长，如松如玉。
所以谢无恙真的喜欢她么？还是这背后另有
谋？
她愈加焦急，渴望尽快出宫，会见蒲柳先生，然后去赴那场秋
宴，查明陷害落水之。
“伴读名册都呈了上来，公主挑来挑去，却不满意……”话题已经变了，贤妃正聊到皇长缺一个伴读，“陛下，若无合适选，这伴读不要也罢，可好？”
棠贵妃饮了一茶，浅笑道：“贤妃姐姐，这里不是有一位现成的么？”
贤妃猛地转望向姜葵，挑眉：“她？”
她立时警醒。两争宠多年，长期不睦，此刻贵妃
一嘴要把侄送去给她的儿做伴读，必然打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公主伴读，当然要找一位年岁相仿的世家郎。”棠贵妃慢悠悠道，“臣妾这个小侄，与公主相差不过一岁余，岂不正好？不若让她住在臣妾的蓬莱殿里，每前往崇文馆为公主伴读。”
贤妃还未接话，敬文帝已沉思着颔首：“妃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