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
连站着也能睡着？
姜葵观察了谢无恙一阵，发觉他的脸色很苍白，大约是又发病了。她很无奈地拖起他，带着他去了东宫偏殿，把他整个泡进药池里。她怕把他泡得发胀，没敢像昨天顾詹事那样泡他一个时辰，只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面对着湿漉漉的谢无恙，姜葵有些犯难。
顾詹事恰好不在，她又不能让其他宫看见谢无恙的这种状态。
“好吧，看在你是病的份上。”她咬着下唇，“暂且帮你一下。”
姜葵找来了一张宽大而柔软的白巾和一件
爽的檀香味的外袍。她跪坐下来，闭着眼睛给她的夫君换衣服，迅速地解开带子、褪下外袍、再往他身上套衣服。一旦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她的手指就惊得跳起，飞快地跃过去。
她像套一个麻袋那样给他换好了衣服，然后捧着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间，一点点地帮他擦
发。
他睡熟的时候实在像一个布娃娃，这一点也让她想起祝子安。
这一次谢无恙醒得很快。他睁开眼睛时，撞见少
自上而下审视他的目光，有一瞬间以为时间退回到了昨天。
他抓了抓发，再次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过了。
“顾詹事来过。”姜葵闷声道，面不改色地撒了一个小谎。
她发觉，谢无恙只要睡着了，就会睡得很沉，仿佛怎么样叫他都叫不醒。有时候她甚至担心他是不是睡死过去了，他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半是茫然地望着她，带着如梦方醒的倦意。
“好。”谢无恙说。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背过去一下……我整理一下衣服。”
姜葵背过身。谢无恙低着，默默地解开衣袍，全部重新穿了一遍。他整理好
七八糟的领
，捋平了皱成一团的衣摆，把白色里袖扎到腕上……好不容易恢复成那个端庄持重的皇太子。
“好了。”他低声说，“……多谢夫。”
姜葵回身看他。被
着早起练剑又被拖去浸了药池的谢无恙，此刻的气色罕见地好了起来，脸颊上微微红润……耳廓好像也微微红了。
“哼。”姜葵别过不看他，“你该去崇文馆了。”
谢无恙离开以后，姜葵回到寝殿里，抱起软乎乎的被子，快乐地睡起了回笼觉。
等她睡饱起来，顾詹事已经把没看完的东宫文簿账目送去了西厢殿书房。谢无恙一直没回来，她便独自用了午膳，前往书房读文簿。
书房净整洁，两张楠木案几上放着成堆的卷宗。掌书官为姜葵送来一碟小食，而后探身推开了窗。午后的阳光照得整间宫室亮堂堂的。
姜葵含着一冰甜的糕酥，铺开一张纸，提了笔，开始给祝子安写一封信。
昨
听完谢无恙的解释，她产生了一些新的猜测。
在她与谢无恙成婚之前，有急匆匆地要杀她，必定是为了阻止将军府与太子党的政治联姻。按照之前在通化门下的所见，大约可以断定此就是岐王。
再根据谢无恙所说，太子党的政治目标并非夺嫡，而是为了与北司的宦官集团争夺兵权。然而，兵权是重中之重，太子党拉拢将军府的行为，在岐王看来，无异于是公然宣布夺嫡的野心。
如今姜葵已经成婚，杀她不再有意义。如果岐王的目的是击溃太子党，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除了太子党魁首温亲王谢珩，就只剩……谢无恙本。
本朝秘闻，当今天子乃是弑亲上位，因此反而最恨兄弟手足相残。皇长子与皇太子尽管私下不和，却在一切公开场合都摆出了兄友弟恭的姿态。岐王并不敢在明面上对谢无恙做什么。
但是……如果他借助江湖势力呢？
那位突然出现的中间“白老翁”，似乎就是冲着宫廷斗争而来的。
祝子安以往从来不
手朝廷之事，此番为了帮姜葵追查暗害她之，难得
了一次例，甚至为了她还受了伤。他会愿意继续帮她查下去吗？
写完信，姜葵把信纸折叠成很小的一团，藏
缝在袖子下的贴身袋里，计划着什么时候再翻出宫墙，去书坊递信。
上一回她竟然被跟踪了，还是谢无恙提醒她才察觉。这一次，她要找一条更为隐蔽之路。
收好信纸以后，姜葵开始一卷卷地查阅文簿。她提了一支笔，在纸上勾选可疑之与贪腐官吏，列成一份名单，思考着如何把这些从东宫送走，再换一批新的可信之。
“吱呀”一声，谢无恙抱了一卷书，从门外进来。
他应当是方从崇文馆回来，穿了一身整齐的青衿服，披着一件暗云纹外衣，天青色的领
叠起来，半遮住清秀的锁骨。
姜葵抬看了他一眼。她想起那在藏书阁里，他也是穿着青衿服，手中握着一卷书，倚靠在书架上低翻阅，还友善地为她指过路。他这样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