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实在好。虽然祝子安大约不想让她知道,可是也没有拦着她不让问。若是白荇肯答,她便乐得听着。
“啊……这是客的私事……”白荇沉吟着,姜葵差点以为她要拒绝了,结果她说,“反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
了,我跟你说一说也没什么吧?”
祝子安曾说小白大师是个“管不住嘴的”,果然有几分道理。
白荇已经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开了:“……我识得天下名剑,唯独祝公子那一柄,确实平生未见。为查此剑的来历,我写信给了许多名铸剑师,最终确定一事,那便是此剑并非我朝之物。”
“并非我朝之物?”姜葵愣了下,“那就是……”
“嗯,那是前朝铸剑师所铸。”白荇点,“那柄剑出自一个十年前已被灭门的南方宗派。”
她拍了拍姜葵的脑袋,阻止她继续提问,耸了耸肩:“其余我也不知道了。这些事都算是江湖秘闻。我问祝公子此剑从何处所得,他只说是已故之
的一件遗物,问其出处,聊以慰怀罢了。”
“小满,你答应我,不许同别说。”她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实在要说……那就别说是我告诉的。”
不愧是小白大师。若是祝子安能听到,或许要被气死了吧?
“小白,这件事,你没有同别
说过吧?”姜葵认真望着白荇,“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同别
说了。”
“我没有。”白荇哼哼道,“你也太不信任我了吧?你是最可信之,我才同你讲的。”
姜葵摸了摸她的发以示信任,站起来把包好的长枪背到身后。两
道过别,姜葵往门外走了,又回过
来喊了一句:“小白!我这就去喊我长兄来见你!”
“喂!”白荇觉得脸上发烧,还没来得及喊住姜葵,她大笑着跑开了。
-
姜葵翻墙回到东宫时,谢无恙已经醒了。
细雨中,他撑一把竹伞,站在宫墙下仰望。姜葵从墙那一侧翻过来,恰巧落在他面前,足尖溅起一团银色水光,化作朦胧的湿气,晕开在两的衣袂之间。
隔着雨雾,两对视了一瞬。
“夫。”谢无恙低声说,把伞撑到姜葵的
顶,“下雨了。”
姜葵也不拒绝,摘了斗笠,钻到他的伞下。他内着白纱中单,外穿绛纱袍,还披了一件裘衣,一手撑伞,一手捧着暖炉,眉眼低垂,身形在雨里依然显得单薄。
他看见姜葵背在身后的白麻布包裹,略带疑惑地望着她。
“是枪。”姜葵对他解释道,“下月秋狩,大约用得上。”
他愣了下:“我们要去秋狩吗?”
“不然呢?”姜葵挑眉,“听说你往年抱病不去,你是装病的吧?”
虽然她的这位夫君真的有病,但是这似乎不妨碍他装病。
“素闻夫体弱多病,往年也抱恙不去秋狩,”谢无恙平静道,“我猜夫
也是装的。”
若将军府小姐当真是病弱,也不会在大婚当夜就给了他一剑。
他罕见地回击她了一句,她还没来得及恼他,他便转过脸,诚恳地望向她:“夫,今年我们一起装病,可好?”
“……”姜葵气得踩了他一脚。
谢无恙立即咳了一阵。姜葵起初以为他是装的,可是他咳得实在厉害,她又担心起来,慌忙伸手去扶他,于是没有看见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多谢夫。”他温声道,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
两共撑着一把伞,并肩往殿里走去。姜葵转过
,看了谢无恙一眼,坠在他肩
的雨水濡湿了一片衣袍,落下凌
的痕迹。
她咬了下唇,抬手按住他握伞的那只手,把竹伞往他那一侧拨了几寸,挡住了他的半边肩。
谢无恙偏过脸望着她。
“我才不是在意你。”她闷闷地说,“你这个病恹恹的,我是怕你万一淋湿了,再生一场病,就不能去秋狩了。”
谢无恙叹息一声:“夫,我们一定要去秋狩吗?”
“不然你想什么?”姜葵盯着他。
“睡觉。”他恳切地回答,“夫,
秋后,我时常犯困……秋狩又实在无聊。”
姜葵气得差点再踩他一脚。
“必须去。”她严肃道,“不许装病。”
谢无恙长长叹了气。
-
于是,到了秋狩那,皇太子一身华贵戎服,略带困意地坐上马车,在太子妃凌厉的目光下,不
不愿地前往皇家北禁苑的御猎场。
马车内,这对年轻夫妻并肩坐在锦缎铺成的车座上,各自一言不发。
谢无恙捧着暖炉,倚靠在车厢壁上,一路都在睡觉。姜葵掀开车帘,望着窗外变换的风景,偶尔回看他一眼。
他睡得很沉,脑袋半歪着,身体跟随车的运动微微起伏。搭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