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遍地都是来自四海八方的异乡,常有雪白的大象、彩羽的孔雀、耍杂技的猴子在坊市间出没,伴随着陌生的异国语言与特
音的吆喝。
鼓楼酒肆坐落于西市鼓楼下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彩漆木门装饰着花
画杆,顶上拉了一条长幡。长幡上没有题字,因为这家酒肆其实没有名字,
们叫它“鼓楼酒肆”,只是因为此地距离鼓楼很近。
酒肆老板姓苏,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回鹘,
格直爽豪迈,最
与
喝酒赌博。他做玉石生意发家,不靠卖酒挣钱,开酒肆只是因为他
热闹。常有客
在他这里挂上一个月的账,然后与他打一场赌,若是客
赌赢了,他便大笑着把账一笔勾销。
这家酒肆多有江湖士出没。北丐帮的帮众最
在这里讨酒喝,长乐坊的铁公子常来这里赌博。十年之前,阿蓉初次来长安时,进的就是这家酒肆,那时候小尘还是个很小的孩子,裹在襁褓里不哭也不闹,惹得
好他是否睡熟了。
中间“蒲柳老先生”时不时在酒肆里与
约谈生意,这种时候他总是出手阔绰,常请
喝新酿的胡酒。“落花点银枪”江少侠也很
来这家酒肆,因为他家的酒又香又烈,价格异常划算,还从不往酒里掺水。
十年过去,这家酒肆什么都没有变,依旧来
往、热气腾腾,连烈酒的香气都如旧。这里就像是长安城的一个小小据点,守望着江湖上的一方小小安宁,在流逝的时光里有如一座静立的磐石。
这夜,酒肆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几乎撞屋顶。小厮们端着一坛又一坛的烈酒摆在桌上,又送上许多盆一样大的碗。江湖
士无拘无束,都
用大碗喝酒,喝的时候酣畅淋漓,清冽的酒光溅了满桌。
“小满小满!”白荇兴冲冲迎到姜葵面前,“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都怪蒲柳先生的马车太慢。”姜葵笑道,“小白,你们喝了多少酒啦?”
“六七坛了吧?”白荇掰着指想了想,没算清楚,甩甩脑袋,拉着她的手进到酒肆最里
,挤出来两个位子坐下,“反正今
有
请客,随便喝随便喝!”
她抱起一坛酒,咕咚咕咚倒进大瓷碗里,一把塞给姜葵,转对着周围一圈
,拍拍手道:“大家伙儿,这一碗敬江舵主了!”
酒桌上的呼啦啦举杯敬酒,叮呤咣啷的声音响了一片。等这一
喝完了,姜葵小声问白荇:“怎么你也知道舵主这回事?”
“刚刚有几个丐帮同我讲的。”白荇拍拍她的脑袋,又悄悄对她附耳道,“蒲柳先生是故意让这个位子给你吧?他这
还怪好的嘞。”
“我觉得他是拿我寻开心。”姜葵闷声回答,“我又不想当什么舵主。”
“你当了北丐舵主,以后北丐的都要听你的话了。要是你遇到什么危险,他们还会以命相护呢。”
白荇又拍拍她的脑袋,“那些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都是很讲义气的。蒲柳先生是为了你好吧?”
“可我又不需要保护。”姜葵托着腮说,“本来也没什么
打得过我。”
“倒也是哦。”白荇点点,“这样说来,他确是拿你寻开心。”
“吱呀”一声,酒肆的木门响了。酒肆里的齐刷刷朝门
望去,只见祝子安披了一件大氅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默不作声的洛十一。
一个小厮连忙过去接他的大氅挂在衣桁上,酒桌这边的白荇笑着高喊:“先生!坐这桌!”
经过这一回青楼闹事,酒肆里的几乎全认得了这位祝公子就是蒲柳先生。
都对这个年轻
充满了好,一双双眼睛从四面八方打量他。
他确是书生模样,文雅有礼。他把大氅放在门的小厮手上,温声道了一句谢,走到最里面的酒桌前。桌上的
互相挤了挤,给他腾出一个位子,就在姜葵对面。他刚坐下来,旁边有
朗声笑道:“先生,我们方才在做游戏呢,先生也来吧?”
“什么游戏?”祝子安笑着问。
酒桌上的七嘴八舌地解释:“咱们一
想一个问题,一
发问,从酒桌上
一圈,
都要回答,
都要坦诚。若是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可以选择不回答,不过要自罚一杯酒,直到醉倒了为止。”
“好啊。”祝子安点,又问道,“不过我一介书生,酒量实在太差,请诸位卖我个便宜可好?”
“怎么卖法?”有问。
“你们用大碗喝烈酒,我喝一碗就醉倒了。”祝子安笑着答,“诸位大侠可容我换个小点的酒器?”
洛十一转身去柜台上取了一只青瓷盏,提来一壶温好的热酒,往祝子安面前倒了一盏,只倒了浅浅一半。祝子安拢了袖子,双手举杯,起身笑道:“敬诸位一杯!”
酒桌上的大笑着回敬他,对面有
举起酒坛子高声调侃:“先生果真是讲究!”
这边的洛十一倒好酒,往后面退回去,有抓着他的袍子笑喊:“小十一!不准走!坐下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