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冰凉,但动作温柔。她看着他的指尖落在自己的掌心,感到有点痒乎乎的,于是微微蜷了一下指节。
“你在什么?”她问。
“在手心写几个字,就不会紧张了。”他专注地写着,“我以前都是这样。”
她忍不住笑了,“你这都是什么怪的法子啊?”
“你看。”他笑道,“你不紧张了。”
她轻哼一声,他看了她一会儿,又说:“我喝了那个酒以后,样子会有点吓……你别怕。”
“倘若你实在怕的话,”他迟疑着,“或许可以拉住我的手?”
“嗯。我会的。”她小声应道,又问,“喝了那个酒……不止是昏睡吗?”
“会有点难受。”他随解释了一句,继续郑重叮嘱道,“解药不要急着喂给我。要骗过那么多
,必须得是真的毒发。”
顿了下,“你等到回宫之后,再给我喂解药。”
“沈药师说过要立即喂给你。”她反驳,“那毕竟是毒药。”
“他说的话,不必认真听……”他的话语急刹了下,飞快转回来,“我不认识此。但想来他是江湖游医,并不曾真正医过毒发的
。”
他严肃道:“我可是亲自喝过一回的。我有分寸。”
她还想说什么,他拉了拉她的手,“这是大事,容不得一点失误。”
“好。”她应道。
“那我喝了。”他低声说,“请夫递给我吧。”
身边的少端起案几上的鎏金小樽,倾身递到他的手中。他微微颔首,轻轻握住,垂眸凝视着杯中一泓清酒。
酒杯里漾着微光,倒映着他的面庞。他的眸光忽地渺远,恍然如陷一场旧事。
“多年前,”他轻声说,“就是因为这杯酒,死了好多啊。”
少顷,他举起酒杯,仰饮尽,姿态从容。
片刻后,他忽然全身颤抖,无法抑制地低咳起来,流露出一抹极为痛苦的色。他喘息着,手掌用力按在胸,压住心脏的阵阵强烈抽痛。
“谢无恙……”她压低声音。她第一次见到他这种色。
“别怕。”他闭上眼睛,竭力控制着自己,“稍微有点难受……过一阵就好了。”
随即,他缓缓松开手中酒樽。
“当”的一声,酒樽坠地。
青铜与金砖撞出响亮的音节,惊得无数同时回首。
下一瞬,案几前的皇太子失去意识,断了线般往下跌落。
身边的少慌忙去接他。他跌进她的怀里,面容苍白,双目紧阖,唇上渐渐失去血色,呼吸里含着些微的喘息。他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很快就安静下来。
月光如水一样落来,落在他的眉眼上,覆上一层莹白的辉。他在她的怀里静静沉睡,身上的气息淡去,仿佛一捧近乎消散的雪。
她有一瞬间的慌,匆忙拉住他的手。他在昏昏沉沉之中,近乎本能地动了指尖,轻抵在她的掌心。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当年的那场秋宴,丝簧之声嘈嘈切切,案几前的年轻公子失手打翻了酒樽,席间的
影
作一团。
但这一次,她接住了他。
她只慌了一刹那,而后如沉水般镇定。她轻轻扶住他,令他安静地平躺,俯身在他的耳侧低语:“你安心睡一觉,剩下的
予我。”
慌的
影里,她匆匆步
殿中,一身绯衣广袖、衣袂纷飞。
“父皇。”
少在满座衣冠之中,长身而拜,声如金石,又如击玉。
“……儿臣请求彻查此事。”
作者有话说:
小谢:(很小声)我好喜欢你。
小满:(不满意)要大声说才算数。
第5章 你摸
◎伸出手。◎
博山炉暖, 沉水香淡。
一缕冬阳光自窗外洒落,微尘在光柱间起舞。
谢无恙醒来的时候,看见一袭赭黄色龙袍, 绣金的夔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寝殿里熏着袅袅的沉香, 一抹香烟淡淡徘徊。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在淡烟之中, 静静垂首凝望着他。
“父皇……”他低咳着,支撑着半边身体,竭力从床榻上坐起。
“不必行礼。”敬文帝抬手按在他的肩,示意他重新躺下, “你昏睡了大半
。太医来看过, 说你连番受损, 须得静养。”
“多谢父皇。”谢无恙低声道,咳着嗽躺回床榻上。他看起来状况很差,面庞苍白如纸,色极度疲倦。
“你皇兄犯下大错, 贬为剑南刺史, 即刻启程赴任。”敬文帝缓缓道, “……从今起, 非召不得
京。”
“父皇……”谢无恙低低开。
“不必多言。这是为皇的决定。”敬文帝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