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原来她哭的时候，都是在为我难过。”
洛十一低着
，“殿下……”
“她知道了多少？”谢无恙轻声问。
“……都知道了。”洛十一
垂首。
“你替我瞒着她，别告诉她我知道了。”谢无恙低声说，“我心里很
……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仰起，“你下去吧。我想独自待一会儿。”
黑衣少年翻墙离去，只余他一
独自倚在树下，慢慢饮着酒壶里的酒。
翌
清晨，姜葵醒来时，榻上的已经起了。
她的被子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床边小案几上搁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糕点，木托盘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后院发呆，不必管我。”
阳光里，她坐起来，飞快吃掉托盘上的早点，披了一件雪白衬袍，匆匆踩着楼梯而下，去后院里找。
她踏着鸟雀啼鸣声，步
堆满积雪的庭院，在一株白梅花树下扬起脸，大声喊他：“祝子安！”
树上的倚坐在一截落雪的枝，提着一个酒壶，微阖眼眸，仿佛沉睡。风吹动枝残雪，簌簌落了他一身，几瓣雪白的花无声跌落，缀在他的衣袂之间。
“祝子安！”她又喊他。
他听见声音，睁开眼睛，低眸静望她片刻，从树上翻身而下，落在她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未及反应，他倾身过来，忽然将她揽在怀里。
“心
不好。”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抱我一下。”
第9章 毯下
◎他在装睡。◎
风卷起衣袂, 雪无声坠落。
他的拥抱突如其来，仿佛漫天花雨落来，漫卷了她一身。
她有些怔忡, 感觉到他的心绪传来, 翻涌复沉落, 如静水流。
“你……怎么了？”
她在他的怀里抬起，“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别说话。”他闭上眼睛，“让我抱一下。”
积雪的花树下，他们安静地站立。她放松身体、垂下双手、任他抱紧, 他轻轻地埋在她的肩窝, 她的发丝蹭过他的面庞, 携着许多教微醺的香气，好似一泼清浅的酒。
良久，又良久，她靠在他的怀里, 倾听他的呼吸。
他的气息清冽, 犹如寒天之上的雪, 澄澈而洁净。她从他的拥抱里察觉到悲伤, 他的悲伤也那么
净，一尘不染，仿佛从云上来。
“你在难过什么？”她轻声问。
“没什么。”
他附在她耳边, 低低地说, “你太好了。”
她弯了弯唇角，“你也很好。”
他松开双手，她抬起, 探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笑道：“你好些了么？”
“嗯。”他点, “好多了。”
他低垂眼眸，额发微微落下来。她歪着看他，忍不住好，“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啊？看起来没睡好，整个恹恹的。”
迟疑了下，她关切地问：“是身体不适么？”
“还好。”他摇摇，想了想，解释说，“反正我这个就是会忽然心不好。”
“你好麻烦。”她撇了嘴，又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发觉你心不好的时候，还蛮容易哄好的。”
他低着，笑了下，又去拉她的手腕，“走吧。去码。忙正事了。”
两飞快地拾掇完毕，出城前往码。
冬清晨阳光朦胧，在雪地上折
出明亮的光线。官府的漕船停在单独的码，官兵在船与船之间巡逻。
一小队官兵嗒嗒经过码前的木栅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在厚重的木板上，扑簌簌震起一团微尘。
忽然，“啪”的一声，一粒小石子落下，惊得鸟雀飞起。
“什么？”为首的官兵高喝一声，领着巡逻小队前去查看。
官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藏在码下方的两道影子无声地探出。
祝子安捻了下掌心的小石子，望着那队离开的官兵，“一下就引开了。”
“太过简单。”姜葵蹙起眉，“似乎他们并不担心有来查。”
他们利落地翻过栅栏，借着高大船只的掩映，悄然步载货的船舱。
船舱里放满了成摞的麻袋，堆得几乎没有走路的余地。几盏油灯点在上方，洒落层叠的火光，铺陈在满地货物上，拉出重重的
影。
祝子安在一批货物前俯身，以长剑挑起麻袋一角，几点细细的白色颗粒落出来。
他抬指抹了一点，“是盐。”
“这边也是盐。”姜葵也拆了一个包裹，“没什么特别之处。”
两又连接检查了几处船舱，舱内无非是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