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像是在掩盖着背后的。”
“近月来朝上隐隐有动静……”他低声说,“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这句说完,他没能抵抗住翻涌的倦意,偏过倚在榻上睡着了。姜葵俯下身来, 一层层剥开他身上的华服, 只留下一件雪白里衣, 然后扶着他躺进偏殿的药池里。
偏殿内水汽涌动,一缕天光落下来,照在檀木书案上。她取了一叠卷宗,伏案批阅, 身后沉睡着她喜欢的, 空气里满是
药和檀香的气味。
谢无恙又昏睡了许多。他醒来的时间很短, 几乎都用于处理政事。姜葵每夜在偏殿内抱着他为他疗伤。沈药师提着药箱赶来, 一次次往他体内渡药。他反复地痛醒过许多次,又在身边少
的怀里睡去,如此时睡时醒、昏昏沉沉。
终于有一, 沈药师的色难得地缓和了下来, “以目前的药物疗法,虽然过程痛苦,但有医治的希望。”
“有希望就够了。”身边的少很轻地说。
沈药师提着药箱离开, 偏殿内又只剩下两。姜葵坐在案前读一卷文簿, 执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偶尔往一方箕形砚里倒水研墨。
许久,她搁了笔,趴在案上睡着了。散落的长发迤逦一地,发尾在水汽里微微湿,落在乌木地板上,转了一个漂亮的旋。
身后的在阳光里醒来,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在雾气里抬起,望见睡熟的少
。她睡在凌
的纸卷里,春
的阳光洒下来,烫了她的发丝一层淡淡的金,温暖又恬静。
阳光里,他很慢地起身,淌过一池热水。水汽萦绕在他敞开的衣襟,几粒水珠从他的发丝上滚落,落在明晰的颈线和锁骨上,滑动一下,往下坠落。
她在迷迷糊糊的梦里,忽然听见水声滴答。接着有从背后抱住了她,湿漉漉的发丝蹭到她的颊边,携着许多
药气味和水雾的热意,以及一种好闻的白梅香。
她在他的怀里朦胧地睁开眼睛,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落下来,越过她的长发落在她的锁骨间,温柔又缱绻,仿佛一缕纠缠的暖风。
耳边的声音含着温和的笑意,“别在这里睡,我抱你回去。”
她仰了下,任他从身后吻过来,吻在她的颈间。他双手环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发间,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很轻又很愉快地笑了声。
“你是不是在高兴?”她歪着问。
“嗯。”他的眸光里都是笑意。
“你在高兴什么?”她好地问。
“好热。”他低笑着说,“你身上好热。”
她猛地转过,“你……”
“嗯。”他在她的耳边笑,“我能感觉到了……你的温度。”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许是因为携着热雾而带着点暖意。她忽然转身拉住他的双手,把他的手掌轻轻贴在自己的耳廓上,然后闭上眼睛。
“什么?”他轻轻眨了下眼。
“好想念……”
从前他的双手捂住她的耳廓,掌心里又温又凉的温度。
“会回来么?”她轻声问。
“会的。”他抱着她说,“都会好的。”
他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她满耳都是温柔又动听的安抚,“快要打仗了……等大将军领兵凯旋,等我和如珩的谋划实现,就又是一年春天了。”
“等到那个时候,也许我的病也好了。”他吻在她的发间,“我还欠你好多好多,全都补回给你,好不好?”
少依偎在他的怀里,卸下了许多
的疲倦,终于安静地睡着。
遍地的阳光里,他地拥抱她,仿佛抱了满怀的希望,满怀的明天,他这一生从未有过的那么多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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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后,杨柳堆烟,灞上水暖。
皇太子携太子妃乘金辂出宫,西出长安,前往灞亭送大将军出征。
灞水桥边,大将军姜承一身轻甲,身边的姜风按刀而立。姜葵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一身青衣的少把长枪一
,奔过来抱住她。
“小姐,岭南的荔枝可好吃?”她挽着姜葵的手笑道,“等我们打完仗回来,我再送给小姐吃。”
“小青,你别叫我小姐啦。”姜葵摸了摸她的发,“我们算是姐妹了,你叫我小满好不好?”
从长安到岭南流放三千里,姜葵的侍小青陪了将军府一路,被大将军收为义
,从此也冠以姜姓。将军府奉旨领三万兵征伐淮西,小青也在军中,领了牙将之职。
“小姐,你让我这么叫吧。”小青笑道,“天底下也只有我仍叫你小姐了。”
她悄悄探,望了一眼正在同大将军谈话的谢无恙,突然凑到姜葵耳边,很小声地问:“小姐,你以往不是不大喜欢你的病秧子夫君么?今
怎么忽地感觉你们好亲密?”
顿了下,她惋惜似的一叹,“可惜了可惜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