聩,对待儿子冷酷无。
他们忘了,牵马的子也有可能是阿翁
在他们身边的耳目。就这样,回来后,那一趟去过的几个叔伯全部坐罪,因妄议谋反,受到严厉的惩治。一个被赐鸩酒,一个发配岭南,还有两个当时未曾开
说过一句话的,也受到削王的惩处,被彻底驱逐在了宫廷之外。
絮雨记得那天阿耶从宫中回到王府,一言不发,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抱得她几乎透不过气了也不肯将她放开。她感到阿耶手心冰冷,心跳得很快。她不解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他却什么都没说,只亲了亲她额上那还没脱落的伤痂。
再后来,虽然阿娘用遍宫中太医们为她调的各种伤膏,因伤太
,最后还是留了一个疤痕。那时候她的年纪虽然小,却已是个
美的小娘子,天天照镜嘟着嘴
不高兴,阿耶便趁她生
那一天,去向她的阿翁求告,为她求来了一个簪星的封号。
“它是天上的星掉落,簪在了李嫮儿的额上。它在世上是独一的,别
想要也得不到。”
阿耶当在她耳边悄悄哄她高兴的那句话,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但是她的阿耶,他应当是已经彻底忘记了。
她的目光游离在了镜面之外,投向窗外晓天上的一缕淡淡残月,凝怔许久,隐约若听到更漏响起最后一声,醒。
还是没有任何来自玉绵那里的回音。
今已是第五天。
她的希望其实早在第三天便灭了。那
宇文峙在宫中遇她,追问结果,她已告诉他,对方不是她要找的故
。
理好心,今
她要继续
宫做事了。
积以跬步,离她想接近的东西,总会越来越近的。
奁盒内有几只数寸长的小瓶,盛几样不同的妆,分别是作壁画打底用的胶泥、
子涂面用的铅
、洁白如雪的香灰,以及宫
们调制润肌膏所必不可少的猪胰
。她熟练地各捻了少许,混在一只小水丞里,注
几滴清水,调成浆,最后用支细笔蘸着这浓郁的浆水,将自己的脸凑到铜镜前,仔细地填描着她额前的疤痕。
待天大亮,她去往皇宫,额疤已□□浆完全遮盖,与她额面肌肤融为一体,平滑若肌,凑近也看不出半分妆造的痕迹。
这个白天和前几一样,依旧是在文史馆内穿梭。傍晚她迈着疲倦的脚步回到传舍,不期收到一个她原本已是丝毫不敢再作期待的消息。
金风楼的玉绵娘子悄然派了个子来,正在这里等着她。
“娘子说,你若是方便,此刻便可随我去。”
“她想和你见一面。”
第35章
絮雨觉自己若行走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
在这个笼罩茫茫夕光的初夏黄昏,长安暮鼓声声,路匆匆归家,她却正通往她已离去的从前的世界。那世界的门本闭锁了,但自此刻起,她会被引领着,穿回到门后的尘封的旧
时光里。
天黑,平康坊的坊门在她身后关闭,她被带到了金风楼。
这座长安著名的青楼内华灯闪耀,高朋满座。絮雨被引着绕过金风楼的大门,走近旁的一条曲巷,自一面独立的小偏门悄然直接
内,穿过植满花木布着怪山盆石的幽
小院,登上一道雕漆长梯,来到了一间掩映的楼阁之上。
坊内少数顶有名的秋娘,虽也受辖于假母,但不但各有私居,住处宽敞华丽,用具美,
常供应不亚于豪门贵
,为方便会客,往往也开有便门,可直通内外。
那子将她引到此地,躬身下楼,身影便消失在了庭院花木的一片暗影里。
此时四围静悄无声,只前楼的方向随风越墙送来了几缕缥缈的欢歌笑语之声,倍添幽静。
絮雨定了定,轻叩门数下,未闻应答,随即自己慢慢推门内。
迎面的是间小堂,两侧布置坐床,各围绣栊,笔墨纸砚,布置雅致。应当是处用作会客的所在。经过后,是道内廊,通往寝堂。
寝堂前,垂落一面绣帘,打开帘,只见银釭枝上明烛高烧,将四周照得一片明光。四扇云母屏风架旁,是张时下通行的壶门床。床上铺着茵褥和绣枕,床前有一案,案上有贮香用的一只银罂,罂旁,银鸭炉内正在焖燃着熏香,香雾自鸭背上的
子里徐徐外漫,袅袅升空。
自推门内的一刻起,絮雨的鼻息里,便飘
了她曾再熟识不过的一种香气。她循香迹前行,这一刻,终于寻到香的源
。
此为龙涎冰片熏出来的气味。
龙涎向来量少,内府也是不多,外面更是千金难求。从前都是每逢佳节,宫中才会以赏赐的方式分到王府里。每到夏天,阿娘便喜欢在龙涎里掺用冰片,制成一颗颗的香丸,熏衣沾留的香气多不散,幽馥之余,清凉醒。
絮雨在香炉前立了片刻,慢慢回过。
一名丽手拿那
絮雨递来的画,自连通寝堂的小偏阁内悄然转出,停在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