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就住吧。朕是管不了你的。”
絮雨不再作声,又站片刻,见皇帝不再理会自己,执笔继续拿起奏章,便道:“太医的医嘱,阿耶不能不听。为阿耶自己的身体,还有圣朝的万民所系,丹丸不能再吃了!”
“阿耶这里若是无事,我先去西殿了,为壁画收尾。”
皇帝没反应。
絮雨只好走出去,这时又听皇帝道:“裴家那个小厮,名唤青的,心
纯直,
也乖巧,朕很是喜欢,不许为难他。你回去了,再带些糕点给他,就说是朕的赏赐。”
絮雨看皇帝一眼,他没抬,便应是,随后来到西殿,屏退杂念,开始为壁画描边收笔。
赵中芳将方才皇帝的命令吩咐下去后,回来复命,看到絮雨已经不见了,皇帝独自站在槅窗前望着外面,背影凝定,若在思虑事,不敢打扰,正要轻步退出,皇帝叫了他一声。
“裴家二郎,你知道吗?”老宫监听到皇帝问。
他上前,略一思忖,恭声地道:“老因长久在外,对裴家郎君所知不多,但听杨在恩提过几句,说他是少见的磊朗君子,贵胜英流,又蒙陛下器重,
格擢用,前途无量。
京虽时
不长,好似不少
家已是相中,有意结亲。”
皇帝静默了片刻,转道:“召宁王
宫,朕有事商议。”
第57章
宁王此番归京,时算不得久,然而一番遭遇,却令他叫苦不迭。曲江宴留下的糟心事一大堆,这些天他奔走忙碌,亲问冯家儿子丧事,总算这两
方空了些,又得知裴萧元好似开罪皇帝被投
秘狱,也不知是真是假,心再次悬起,几番
宫求见,都被阻挡在外。去寻袁值探问虚实,那阉
表面看去恭恭敬敬,一问却是三不知,推得
净净,宁王拿他也是没办法。
实在是他与裴冀有过故,如今又认定裴萧元是孙儿的师傅了,比起旁
,心里自然多了几分亲近,焦急不已,正与崔道嗣商议,是否将此事传到东都告知裴冀,忽然今早收到消息,裴家子已经回到衙署,除额
带着块不知哪里来的伤,
安然无恙。不但如此,据说,皇帝还为裴宅配齐
仆,连宦官杨在恩也被派了过去,主修缮宅邸的事。
前一天,这裴家儿还被传得沸沸扬扬,或在受着牢狱之灾,一夜过去,恩幸加倍。
宁王还没揣摩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又获悉皇帝召见自己,赶忙更衣应召。他匆匆来到紫云宫,远远看到一名老宦官领着二宫监,立在宫门之外,似在等待自己,到了近前,等看清,不由惊讶,竟是从前被皇帝驱出宫的宦官赵中芳。
赵中芳资历厚,早年在变
里不知遭遇何事残了一条腿,过后总算侥幸归来。但好景不长,不知何故,后来又被皇帝驱逐出宫,至于去处,宁王隐隐也是知晓的,没有想到,如今他竟也回了。
已有十数年未见,赵中芳看去苍老无比,但瞧着还好,满面笑容,慢慢地走了过来,迎接见礼。
此地不宜说话,宦官来去,也涉及皇帝隐秘,宁王怎敢多问,也不叫赵中芳下拜,上去托承住他,略略寒暄两句,得知皇帝正在等着自己,赶忙内。一走进殿室,又是吃了一惊。
三年前西蕃战事结束过后,皇帝因旧疾难忍,渐渐不举朝会,召见臣子多在此殿,内中向来光线昏暗,白也燃巨烛照明。然而此一刻,宁王看到往
用来遮光的重重帐幔皆是束起,明光亮堂,清风拂殿,皇帝独自靠在坐床之上,闭目似在小憩。
他心中越发惊诧,环顾四周,一时愣住,直到皇帝睁眼,缓缓翻身坐直身体,这才醒,急忙上去拜见,发现皇帝也是少见得平和,甚至带着笑意,唤他坐到近前说话。
宁王压下满腹疑虑,坐到设在皇帝身畔的一张侧榻上,开先问皇帝近
起居,说自己很是记挂,前两
请求觐见,今天便得以面圣,很是欢喜。
皇帝点,应说,早也想单独召他叙话,只今
方得空闲。接着便问他孙儿孙
的
况。
宁王忙半起身作揖回话:“诲儿无事,近都在家中读书。我那孙
当
虽受了些惊,好在也无大碍,休养几天,已是痊愈。多谢陛下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