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虑了!此事,朕知道得比你清楚。裴家儿非你所想之,绝无那样的事!”
宁王莫名其妙,但皇帝言语斩钉截铁,这令他疑窦顿消,更为自己的多疑感到汗颜,慌忙告罪。
皇帝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你说说吧,可有选?”
既然只是一个误会,宁王心思顿时转动起来。
据他所知,如今京中看上裴家儿的家,已有两户。一是那
太子领百官在枢宫祭后曾当众称赞过裴萧元的太常卿府,那家有一孙
待字闺中。另外一
,则是太子妃的兄长韦居仁,他有一
。很快便是韦家寿宴的
子,据说裴萧元便在受邀之列。昨
裴萧元突然
狱的传言,虽然可能会令那两家生出些疑虑来,但今
他既然无事归来了,还受到皇帝新的嘉奖,可见传言是假。
其实不止这两家,实话说,宁王也曾有过想法。后来因为那事,打消了念。此刻
势变动,他自然又改想法。见皇帝看着自己,顿了一顿,说了出来。
“那臣便毛遂自荐。臣那孙婉婉,年将十七,也该议婚。臣看他二
年貌相当,实属良配。”
皇帝听完,再次沉吟,也不知他在想甚,就在宁王努力揣测皇帝心思之时,听他说出了两个字。
“可以。”
宁王喜道:“陛下既也认可,那臣便去办。若是事成,臣斗胆,可否请陛下赐婚。”
皇帝目光微微闪烁,慢慢点了点:“裴家儿郎若是应下婚事,朕自会赐婚。”
宁王闻言大喜,担心再慢一步,万一被另外两家抢先,一刻也是不想耽搁了,起身拜辞。
皇帝看着宁王,含笑道:“去吧,朕等消息。”
宁王匆匆出宫后不久,天也晚了,近黄昏。
絮雨在西殿里,执笔添完最后一团云气,至此,整一幅壁画全部画完。
她坐在画中阿娘对面的地上休息了片刻,外面传隐隐的暮鼓之声,赵中芳带着一名小宫监来了,提着一匣糕点。絮雨将赵中芳悄悄引到一旁,吩咐他,皇帝若又犯病,或不肯服太医的药,还吃那丹丸,叫他送消息给她。
赵中芳连连点。
天也快黑,絮雨结束今之事,出宫回往永宁宅。
青拿到那一匣皇帝特赐他的糕点,兴奋得恨不得装裱起来上供,还有,顶顶重要的一件事,等到郎君今夜回来,一定要让他看清楚。
“陛下真说了,不能为难我?”
絮雨点:“是。就算是你家裴郎君,也赶不走你了。”
青抹了下眼睛,朝着皇宫方向下跪,重重地磕了个
:“陛下真是好
!往后千万不要再叫我
宫,打死我也不敢去了。”
絮雨忍俊不禁,见这小厮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让她去看今天刚给郎君挂好的那一幅帐子。
天才黑不久,离他回,应当还有些时候。絮雨再次走进隔墙那间卧室,果然,看见一顶淡绛紫的软罗纱帐已被挂起。屋内也熏起了香,窗扇开着,初夏的晚风透过绿窗纱室,吹得帐幕如水波般轻轻
动,令这间原本单调而硬朗的卧房多了几分轻软的旖旎之感。
“郎君还不知道小郎君你叫我买了这帐子,好看吧?等他今晚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小厮美滋滋地道。
絮雨面上没说什么,听小厮讲完,抿了抿嘴,自顾走了出去,然而心里或许也和青这小厮一样,隐隐怀着一点淡淡的期待。
忽然她想到另外一件事,裴家白天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甚至住下来一个宫监,他应当还不知道。等回来看到,会是如何反应?
以她对他只能算是浅显的几分了解来看,他似乎不会高兴。甚至,会不会觉得她给他带来了麻烦?
思及此,絮雨心中顿时凭空添了几分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担心。
她怕他不高兴。
更怕他不高兴,还不说。
就这样,这个夜晚,她听着不知是她这边还是他那边的某个院墙角落里的夏虫的咕咕声,等他回。月娘越爬越高,越过墙,移到屋顶。
这个晚上,絮雨终于还是没能等到裴家二郎归来,三更时分,她倦极睡去。
此时,裴萧元独自一,现身在了城西的延平门外。
他无声无息地行在宁静的月光之下,最后来到月光照不到的旷野处,停步,令身影与周围那一片漆黑的荒陂地融为一体,静待
来。
第5章
伴着远处传来的几道野狗的吠声,在距他一箭之地外的一片石畔,忽然显出一点火折子的光。火折在烁灭数下之后,如暗夜的一点磷火,随风熄灭。
裴萧元向火而去,很快,对面的夜色下也走出来一。那
身材健硕,步伐却极敏捷,迎到裴萧元的面前,行拜见之礼,被裴萧元阻住:“何叔不必多礼。”
此正是此前回往甘凉的何晋。他将裴萧元引到石堆后,借着月光打量他一番,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