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逃走，并且，此道也将彻底堵死，再无后顾之忧。”
他抬眼，望向吃惊的众
。
“雪崩声势巨怖，若阵阵天雷，可达数里之远。西蕃称之为明之怒，向来心怀恐惧，剩下的马必心不宁无心作战，此时便是城中其余主力趁
杀出去的时机，搏出一条路，以最快的速度北上，按照原定路线，去和令狐大将军汇合。”
“此便是我和刺史定下的脱困之策。”
在又一阵沉寂过后，终于，一名原州将官迟疑地发声：“裴都督的计策极好。只是……只是这明之怒……该如何恰就在那时引发？”
他的疑虑，自然也是在场其余的想法，纷纷看他。
“几年前我在此地参战，见过数次所谓的明之怒，规模有大有小，仔细留意过后，发觉声可引之。我在出京时，携来十几枚意外所得的姑且称之为蒺藜雷的火器，脱自道炼丹烧炉之时的意外所得，引
之后，威力不小，战场上固然不算实用，就算能在对面之敌刀枪送到之前将其引，最多也就伤附近一二而已，但若十几枚，在雪峰谷地下一起引，所发的声势，足以引发一场埋葬一切的天之怒。”
他用平静的声音解释道，此时帐内众无不惊呆。片刻后，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打
沉寂。
“裴都督！我愿做那先遣之！这么好的东西，老子从前没见识过！就由我去点，死便死了，临死开个眼，我心满意足！”
发话的是列在座末的顾十二。他倏地跳了起来，攘臂高呼。
方才众从这段平静却又散发瘆的死亡气息的讲述里回过后，不约而同，便都想到了这一个问题。
那先遣出城的，必是有去无回的。就算没死在途中，地势也将决定，他们将死于这一场由自己亲手所引的天之怒之下，葬身雪海之底，绝无逃脱可能。
此刻顾十二的一句话犹如惊醒梦中，立刻，陈绍跟着起身。接着，刘勃发声。原州那七八位将领相互对望了几眼，慢慢地，也都相继站了起来。
“一切听凭裴都督调度！”众纷纷如此说道。
裴萧元面带微笑：“此事极是重要，只能成，不能失手。如何杀出重围，如何引更多西蕃军葬身雪下，都需仔细斟酌安排。并非是我不信任你们，而是只有我亲自领队，叫他们看到，才能叫他们相信，城中被困之，是真要作困兽之斗全力一搏。故先
马，将由我亲自带队——”
“裴郎君！”陈绍大吃一惊，脱
呼了一声，迈步上前，便跪在了他的案前。
“都督不可如此行事！卑职微言轻，亦无多少军功，但对天发誓，只要都督将此事
我，我必完成！”
“我也是！都督你万万不可！”顾十二刘勃等也跟着下跪阻止。
“你们谁去，到时看运气。”裴萧元道，“我是必定要去的。此事，我与刺史已是议定。”
他淡淡说道。
董公复此时终于也忍不住了，排开众，跪在最前。
“驸马！你不能去！我愿替驸马效力！”
裴萧元从案后走来，将董公复从地上托起。
“刺史早年受过伤，腿脚想来不及我方便。”他笑道。“不是我轻视，而是万一有个闪失，计划不成，恐怕不好。”
那七八位原州将领起先还带犹疑，疑心他在作态，是要
他们这些非嫡系将领出，此刻再无半分怀疑，知他当真是要领队出城，率先承死，无不暗生惭愧，跟着纷纷力阻。
“不必说了！已经议定之事，不会再改。”
裴萧元走去，将方才那一把还立在地上的剑拔起，
剑鞘。
他背对着众，说道。
帐内又一阵静默。此时，始终不曾作声的何晋忽然上前。
“请裴都督携上卑职。当年未能与大将军同行，是卑职此生最大之遗憾。这一回，请都督赐我弥补之机。”
他向着身前这道年轻的背影恭敬下拜，郑重叩首。
裴萧元转，看了他片刻，走来将扶起。
“准。”
他慢慢握紧了何晋的臂，缓缓点，说道。
出城便定在当天半夜，消息发出，群
激涌，无数自愿跟从都督同行，最后从一群作战最为勇猛的勇士当中捉阄择出八百死士，这八百准备完毕，饱餐过后，全部休息，以养足
，等待今夜行动。其余员则照计划做着辅攻和最后冲杀出城的准备，喂马，擦兵器，集中剩余的弓箭、火把，分配行动，以备今夜最后一搏。
异常紧张而忙碌的一个白天流逝，夜晚悄然降临。
围城的上空漆黑一片，死气沉沉，不见半点灯火，只城的暗处，时不时有守夜士兵的身影经过。从外面看去，无任何异样。
裴萧元一个伫立在漆黑无光的箭楼上。
在黑夜的暗影里，他面向着远方，双目凝视着北渊的方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