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她也听到了,仿佛有些不愿,却终于还是在他怀中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脸朝外,发声问道:“何事?”
从公主拉着驸马众目睽睽地走出崇天殿后,杨在恩便领一直跟随在后。
方才更是将其余全部屏退得更远,剩他自己一个
停在附近听用。此时,他听到那屋里传出公主的问话声,忙走到近前,隔门通报。
藏在崇天殿殿顶的异物已连夜全部被排,大匠也来作了初步地检查,说尽快加以修补,应当不会影响即将到来的庆典。
另外,周鹤也已被搜捕到了。大约自知逃不掉了,倒也没有走远,竟潜学士院的藏书阁里。羽林们现身时,他还在点灯看书,也不见有多少恐惧,仿佛早已做好这一刻的准备,当场便痛快地供出了他从前如何利用作壁画的机会张挂帐幕遮
耳目,于
夜时分数次带李猛潜
崇天殿的事。
“据他自己待,当时是太皇太后施压,又许以富贵。他也不知李猛潜
到底做了何事,因李猛不许他在场,但也承认,他知必是不利于朝廷的
谋诡事。他称自己辜负了公主对他的信任,罪该万死。只是临死之前,有一事,乞求公主应允。”
“他还有何事?”
“说是临死之前,想再去看一看他画在崇天殿内的那一幅壁画。”
絮雨沉默了片刻,道:“准吧!”
“是。”
杨在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片刻后,裴萧元见她不再说话,试探着,从后搂了搂她,随即道:“我们也回吧?我想去看下小虎儿。好又几天没见着,怕他忘了我。”
絮雨知他在哄自己,便丢开因周鹤之事而带来的几分感慨,点了点。
裴萧元也不再多话,笑着亲了亲她,随即起身,着衣毕,为她也一件件地穿回衣裳,最后蹲在她的足前,为她套上了罗袜,再穿好鞋。
两整理完毕,走了出去,并肩,向着她的寝宫慢慢走去。
这个时辰,宫中宁静无比,宫道之上,空无
,耳畔,只有两
踏在宫道花砖之上所发的轻微的步履之声。
“我能看出一个画技的高低,却看不准一个
的心。”
她终究还是有几分伤感,半路之上,忽然低声说道。
“是我大意了,亲手埋了如此大的一个隐患。倘若真叫李延他们谋算得逞,在献俘礼肇事,我……”
“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裴萧元截断了她的自责,接着牵住她手,用力地握了握。
“凡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古之圣贤便有此喟叹。别多想了,一切都过去了。”
得他安慰,絮雨心中终于慢慢舒缓了下来,只觉有他在,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越不过去的难。
她轻轻将靠在了他的肩上,又朝前走了几步,忽然,脚步又慢慢停了下来。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裴萧元觉察,转面望向她。
“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她沉吟了下,转,眺望了眼远处乌沉沉夜色下崇天殿的影,道:“我想回去看看。”
“我陪你!”裴萧元道。
他陪她掉,匆匆再往崇天殿去。行至一半,忽然,看见崇天殿的方向,隐隐竟似起了一片红光。
两相对望了一眼,面色各是微变,急忙加快脚步奔去。
这时,迎面只见一个宫监狂奔而来,看见二,大声喊道:“公主!驸马!不好了!周鹤他疯了!他竟然放火,要烧掉壁画!”
第57章
当絮雨赶回到崇天殿,殿内火势已是起来了,浓烟正在不停地从殿门里往外冒。曹宦指挥着宫监运水扑火,今夜宿卫皇宫的许多宫卫也陆续赶来,加扑救行列。只是水源有限,殿内处处油漆彩画,帐幔张悬,加上殿基高耸招风,起火后,非但控制不住,反有越来越大之势。烟浓得
也无法顺利
内泼水了。曹宦又骇又急,看见一个宫监抱着水桶不敢靠近,跳脚大骂,上去踹了一脚,自己抱水领
待要冲近,才到殿槛,被一阵突然冒出的炽热烟火
得后退,
发和眉毛转眼燎焦。正一边咳嗽,一边手忙脚
地扑打着身上的火星子,发现絮雨到来,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扑跪在地。今夜那带着周鹤来此的领队更是惶恐不已,也奔了过来,跪地请罪。
周鹤殿后,起初对着壁画立了许久,并无半点异样,随后他说看不清楚,请求将火杖靠得近些。附近一名举火者便照他所求走了过去,怎知他身上衣物夹层里提前填抹厚厚荧
,这是一种用来作画以获得黑暗中显形功效的特殊料
,但因极容易着火,甚至保管不当便会自行起火,故画院用得不多,平
也由专
保管,没想到竟被他利用身份窃出。他看去毫无异样,火杖近,缠贴而上,一下便引燃了荧
,带着火,又冲向近旁的道道帷幔。
他身戴枷锁,又是个画官,看起来手无缚之力,谁料想他会做出如此的事,荧
扑上帷幔,当时殿内只有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