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雕刻刀。
爷爷所用的雕刻刀并没有很大,我想大部分的功用是用来修饰偶脸部的
廓,在小桌旁边有一把大搓刀,可是凭我的力气,没办法将它扛到一米八的高度然后砍断框架吧?所以我最后拿着小榔
还有雕刻刀,重新站到小丌上,想要来个
窗而出的戏码。
结果雕刻刀因为刀身太薄,要在窗栏上留下痕跡都难,更别说小榔了,因为我连将它举到自己肩膀上的位置就感到吃力,就这样折腾了没多久,我就双双放弃,最后一个不注意,小榔
从我手一滑,打到身后那尊
偶身上,那是爷爷生前的作品,我的恐惧立刻大于吃惊,却也只能听着物品掉落地面的大响声,闭上双眼。
在我睁开眼后,让我的心脏负荷不了的画面终究还是出现了──
那「」,没错!看似有生命却只是木製空壳
形的那
,它苍白且细长的手紧抓住我的脚踝倒躺在地面上,空
的双眼与我四目
接,像在控诉我袭击它的罪名,恶狠狠瞪着我。
它的嘴被鎚子给掠过,脸庞被掀起外皮,内部构造就这样
露在外,原本乌黑的长发也披散在身上,像是冬夜桥上出现的厉鬼,最重要的是这
偶竟然有牙齿!
「哇!」
我一声惨叫跌坐在小丌上,同时也感觉週遭环境顿时寒冷起来,现在明明是夏天,可是小屋的温度如同北风造访的季节,让我牙齿打颤,四周的偶看着地上,无形的压力压在肩膀,我像被
斥责的孩子,只是坐在小丌上身体连动都不敢动,我用力甩动自己的小腿,可是
偶的手掌却牢牢锁住脚踝,而且力道有渐渐增强的趋势。
「冷静!它们不过是群偶罢了!对了……对了!」
对了!要先找到前来的,不然会死在这里的!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一到晚上我一定会在父母亲找到我之前,被这些被魔鬼附身的
偶吃掉的!
「有鬼喔!」
果然是这样的!爸妈所说的鬼魂就住在爷爷这间工作小屋内,住在这些偶的空壳内,等待哪天不小心落
这里的肥羊,准备大快朵颐!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是怎么进来的?
「嘻嘻嘻嘻──」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在病房外撞见了母亲,可是母亲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脸上只是惊恐看着门扉,我不知道哥哥跟穆场叔叔的言语中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将母亲的完全拉进里面,只知道那被父母称为「座敷童子」的
孩站在母亲身后对我笑着──
笑着!
接着我失去意识,似乎在那时候,闻到了……父亲常用的酒味道,然后……然后就来到这里了!
「我就是你啊!千云。」
那孩在我失去意识前是这样说的!为什么她要这样说?她究竟是谁?她到底是
还是鬼?为什么一天到晚要在我身旁打转窥视着我?
为什么她要说她就是我?那我真的就是她吗?其实她只是我看到的自己的幻影?可是我的声音不会那样扭曲,那就像……就像指甲刮过窗户那么尖锐,喇叭坏掉那样狂躁的音!
所以呢?所以我就被送来这里了?为什么?
太多问号在我脑袋中繚绕,如同那孩的身影如影随形,不知不觉我将眼前
偶
裂的脸庞跟那
孩的脸重合在一起,接着无助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咚──
「咦?」
我听到东西滚落地面的声音,因为这里是密闭空间,地板又是木製的关係,所以那东西掉落到地板上我马上就察觉,可且快速找到它的位置!
是那「」的眼珠子!是那「
」的眼珠子!是那「
」的眼珠子──
这样的事实让我心脏猛烈狂跳,刚刚在医院的窒息感又袭来,接下来的状况更让我觉得有即将死去的可能!
一隻苍白的手从我身后举起,笔直指着那颗眼珠子!
我再度放声尖叫,发现我来到这里后,这似乎才是证明我还活在这世界上的証明,那隻苍白的手跟偶一样,从我身后伸出,我马上弹开墙壁,狼狈的跌倒在地。
可是瞬间我也明白,我身后是墙壁!那那隻苍白的小手究竟是?
我的震惊持续了一阵子,才在大呼吸后稍稍平復,由于刚刚苍白手臂令我印象
刻,我也将视线重新落到那颗眼珠子上。
那颗眼珠子不像水晶晶莹剔透,却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你移不开视线,就像病房里的话语让母亲连我的存在都忽略一样,我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直到窗框外进来的阳光渐渐消失我才回过,发现自己已经拿起那颗冰冷的仿真眼珠。
眼珠子相当轻,不晓得真的眼睛是不是也是这样?但我为什么就这样将它拿起来了?直到现在我依然找不到答案,或许是小小年纪的好心,更有可能在冥冥之中那隻鬼手给了我指引,不过在不久后,我才终于知道我之所以会拿起那颗眼珠子的真正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