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办法解释,毕竟此刻恐怕连谢印雪自己都在思索、在踌躇不决:到底要不要杀薄郎?
难道百合子定住他,他就杀不了薄郎了吗?这是不可能的事。
谢印雪如果定下决心要杀薄郎,他多的是办法,譬如把步九照喊出来一剑就能解决,但他没有。而事实就是——谢印雪在听到薄郎问出那句“我真的从来没有杀过,我做了什么错事吗?”后,他开始犹豫了。
或许薄郎的声声哭求让他想到了某个。
那个对谢印雪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封印大阵一,便会有业火降世,没
和他说过。
他自出世那一起,就被关在长雪洲中,饱受寒风
雪的折磨,千年万世不得出,没
和他说,他又能知道什么?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吗?
如今谢印雪都知道了。
秦鹤是这个副本的设计者,也是关步九照长雪洲的
,他就是要借这个副本,借这些死去的寻常凶兽之
,告诉谢印雪:步九照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步九照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因为他知道也没用。
谁让他这一生做过的唯一错事,就是活着。
强大如穷又如何?孱弱如薄鱼又如何?他们这些凶兽,哪怕手上没直接染过一滴鲜血,可他们活着就是错,他们活着,就会有无数间接在他们手里死去,这就是他们的命运,何其悲哀的命运。
谢印雪持剑站在薄鱼面前,和秦鹤站在步九照面前没有区别。
秦鹤要步九照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和谢印雪是同样的刽子手,他们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们连回答都是一样的——
正如三千年前长雪洲封印大阵阵那
,步九照问秦鹤:“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秦鹤告诉他:“你什么都没有错。”
这一切切,叫谢印雪如何能不犹豫?
他这一剑若真的斩下去,斩断的,又何止是薄郎的命?
他如果开叫步九照来帮他杀了薄郎,那对步九照来说,又是怎样的折辱和奚落?
谢印雪想不出答案。
他垂下眼睛,在那一瞬,他连手里的剑也想跟着放下。
而下一刻,他的手臂竟真的能够垂落了——百合子解开了对他的束缚。
谢印雪不由微怔,毕竟薄郎还面色惨白萎顿在地没逃走呢,百合子怎么忽然就撤去了灵力?
没疑惑太久,谢印雪便知晓了缘由。
因为百合子鼻
血,疼得在地上打滚,她高高弓起胸腔,像离水窒息的鱼拼命弹动,周身除了痛楚再也感受不到其他,哪还有分得出心
气调动灵力禁锢谢印雪?
“百合子道长?您怎么了?!”
薄郎看到百合子这样被吓了一大跳,他用另一只完好的肩臂支撑着身体,艰难地挪到百合子身旁,把刚刚百合子递给他的疗伤丸塞到百合子中,又合拢嘴
抬起下颌
她吞咽。
谢印雪见状立时蹙眉,在腹部有丝缕痛楚浮现的一刹,霍然从储物戒中调出一枚疗伤丸吞下。
其余反应能力不及他,还以为百合子
吐鲜血、浑身抽搐原因在谢印雪,等到有些熟悉又更为猛烈的腹痛症状在他们身上产生时,大伙才顿时发现,这根本不关谢印雪的事。
谢印雪快步走到柳不花身边,不等他自己掏药,谢印雪就把自己还剩的一颗喂到了他嘴里:“不花,快吃药!”
饶是如此,柳不花也疼出了一冷汗。
别的参与者就更不用说了,吃完药后全都跟咸鱼一样瘫在地上,连抬起根手指都费劲。
“……怎么回事啊?”刘斐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山犭军自导致的伤好不了了是吗?”
第240章
吴煜问:“可为什么这一回是百合子先发作?”
谭凡毅回他:“因为她受了伤吧。”
宣霆的修为在目前还活着的参与者中总排行第三,他这个第三去打第二的百合子,打不死至少也能打成个重伤,更别说当时百合子忙于阻挡谢印雪正欲挥落的剑,根本无暇防备宣霆突袭,被伤至咳血,所以这回腹痛之症再度显现,百合子不止是第一个发作的,她还是发作症状最严重的那个。
并且当时她说不定连自己服下疗伤丸的力道都没了,若非有薄郎帮忙喂药,恐怕百合子早成了一具还热乎着的死尸,哪里还有继续喘气的机会?
“这不是山犭军自导致的伤。”
谭凡毅循声扬首,看到在场唯一还能站定的青年从柳不花身旁起身,脊背挺直,漠然而立。
几根凌的发丝搭在他额角,随着从窗框外灌
饮月堂的微风飘晃,如一幕乌帘遮去了眼中眸光,让
辨观不清此刻他心绪如何,只能听见他轻声道:“是凶兽所为。”
谭凡毅闻言立时望向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