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怀孕了,卫琼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淋雨的,还走了那么长的山路,想起来就是后怕。
这个孩子或许只是侯府的手段和工具,但对于卫琼枝来说却绝不是,他们可以轻视他,但没有关系,她自己当作宝贝就够了。
她不能给它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却可以给它她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后她也不求它给她带来什么功名利禄,她只要它平平安安就可以了。
卫琼枝从床上慢慢起身,非常小心翼翼的,然后从红云手上拿过粥,一一
就着小菜,认认真真吃了下去。
红云闲着无聊,又说:“世子今出去了,想来一会儿就回来了。”
卫琼枝没有什么表示,他们觉得他不重要,她也认为裴衍舟不重要。
来这里之前她懵懵懂懂的,来这里之后也慢慢看明白了,侯府的都又
明又厉害,他们嫌她笨,她也和他们走不到一处。
在山上时裴衍舟是一路把她背下山了,但那也是赵氏害的,本来她根本不用受这个苦。
刚喝完舟放下碗筷,这时外却来了一个面生的妈妈,同着张妈妈一块儿,张妈妈倒是一脸难色。
那位妈妈走路都在张妈妈之前,很是有几分气,一进门便四处看了看,然后才走到卫琼枝面前,道:“老夫听说姑娘醒了,让我来看看姑娘如何了。”
张妈妈也提点道:“这是老夫跟前的辛妈妈。”
卫琼枝道了好,便等着辛妈妈开。
辛妈妈果然道:“瞧着是没事了,老夫
的意思是姑娘还是尽早搬出正房去,一来有了孕还一起住到底不方便,二来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筹备起亲事了,怕惊扰了姑娘。”
卫琼枝默默听着,没有什么表示,都让她搬了,她又不能赖在这里。
倒是张妈妈出言道:“姑娘的胎还没坐稳,前几又折腾过一场,眼下就搬怕是不方便,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老夫说了,稍微挪个地方不会有事的,”辛妈妈道,“从前姑娘住旁边耳房,这几
仍搬去耳房,再过阵子等胎坐稳了,就去旁边跨院住,将来大
进门了也清净。”
于是张妈妈也无话可说。
在这侯府,老夫就是最大的。
“我让去耳房收拾收拾。”张妈妈悻悻道。
辛妈妈道:“今正好我在这里搭把手,我陪着姑娘挪过去,你们做事笨手笨脚的,老夫
也不放心。”
这就是连一天都不愿让卫琼枝耽搁,此刻着她就要她搬回去。
卫琼枝拿过自己的衣裳披上,红云见状也拿了斗篷来将她裹住,辛妈妈上前来扶了她的手,慢慢往门走。
耳房离正房不过才几步路,走走也是快的。
已有手脚快的小丫鬟连忙搬了炭盆进去,蜡烛也都点上了。
卫琼枝不知怎的竟也舒了一气,搬过来也好,反正总要搬的,在哪里都一样,有个地方住就可以了。
其实耳房也不错,只有她一个住,在暖阁里反而有些不自在。
“姑娘小心门槛。”辛妈妈笑着细声提醒道。
谁知话音刚落,却忽听得身后传来裴衍舟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卫琼枝倒还好,她身边的辛妈妈吓得一个激灵。
老夫本就是见卫琼枝醒了,裴衍舟又不在,这才让她赶紧过来把
挪出去的,谁想却和裴衍舟撞了个正着。
辛妈妈心里叫苦不迭,裴衍舟再不喜欢卫琼枝,可到底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怎么能容得她们去作贱?
辛妈妈转身的工夫,裴衍舟已经到了跟前,她刚要硬着
皮解释一二,却发现裴衍舟根本没看她。
裴衍舟只觑了卫琼枝一眼,竟问:“他们让你走你便走?”
卫琼枝有些害怕,跨过门槛往后退了一步,才道:“不打紧,这里也挺好的,我自己也想……”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臂已经被裴衍舟抓住,一用力便半拉半提地将她从门内拽到了外面。
卫琼枝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死,但仅仅踉跄了一步,好在裴衍舟拽着她。
辛妈妈低了不敢说话,裴衍舟记着她是祖母房里的老妈妈,忍了半晌才没抬脚踢她,最后冷冷道:“妈妈还是回去,我这里自有安排。”
先前让卫琼枝夜里跟着他住也是老夫说的,他想过祖母会让卫琼枝从暖阁搬走,但没想到祖母会这么急,在她身子还没好的时候。
张妈妈又打圆场:“耳房又矮又小,里闷闷的,等姑娘身子好些了再想办法也不迟。”
“还不快滚。”裴衍舟轻喝一声,辛妈妈连滚带爬地走了。
裴衍舟这才放开卫琼枝,却没再说话,只是自顾自转身进了房中。
卫琼枝看着他的背影眨眨眼,又朝耳房里望了一眼,低低地叹了一气,然后也跟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