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年岁甚轻,然父祖皆为晋阳军中牙校。少时便读兵书,于骑
,大有方略。惜少不更事,晋阳之
时遭牵连。过两
我便遣其至树德军中,树德不妨考较一下,若觉得还成,留下教导军士,也算是他一条出路。”
“多谢张将军!”邵树德翻身下马,诚心再拜。
连张彦球都觉得“大有方略”,那么这个朱叔宗必然有真本事。家族世代牙校,这军事教育传统就是自己不能比的,铁林都差的就是这种才。也幸好他跟错了
,被康传圭之事牵连,麻烦缠身,不然怎么可能看得上铁林都?
而且,过了这个村,多半就没这家店了。等李克用晋阳,这种不得志的青年英才正是他大力提拔的对象,以压制河东老
。此时将其拐走,也算是削弱李克用的
才班底,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阳曲大营后,没两天,朱叔宗便来了。这还未满二十岁,却长得高大魁梧,面见邵树德及诸将时,夷然无惧。别的且不说,这份胆色就不错。
“朱叔宗见过邵将军。”
“朱军校好生魁梧,不知擅长何种技艺。”因为是张彦球推荐,赞誉颇多,求贤若渴的邵树德亲自“面试”,“考官”还有李延龄、卢怀忠、任遇吉等,基本就是铁林都的核心层了。
“擅骑、擅枪槊、擅刀斧。”朱叔宗答道。
好家伙,合着还是全才啊!邵树德有些想笑年轻自视甚高,不过没有点
,而是点了点
,道:“万
敌的本事会哪些?”
“料兵、选锋、选能、教阵、用车、用骑、料敌将、料地形、察敌……”
“好!”邵树德一拍大腿,喊道。在这么多面前还敢这么说的,那应该不是吹牛。可能囿于经验,还不是很
通,但基础完整的军事教育应该是没问题的。纸上谈兵不要紧,铁林都如今还真挺缺这种切合实际的纸上知识的,大伙都是老丘八,战阵经验丰富,有纸上知识指导,学习领悟起来不难。
“朱军校,本将再考你一条,若能答上,许你铁林都副将及绥州录事参军之职。”邵树德坐正了身子,严肃道。
朱叔宗在康传圭帐下不过是一队,今能得副将之职,也十分兴奋,答道:“请将军考较。”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和而舍,莫难于军争。’朱军校,且结合具体战阵,讲一讲军争之法。能讲几条便讲几条,越多越好。”
“凡前无掳掠,粮不支月,不宜。”
“不错,继续。”
“凡寒,
暑,虽见大利,不宜进攻。”
“凡贼无故退军,不可进逐。”
“凡兵趋贼帐,或中道遇大城、要寨,须下之,或备之,而后过。”
“凡遇敌相迎,我从直路,置贼迂路,使之力疲,可胜。”
“凡未测彼,虽遇羸弱,不进攻之。”
“凡贼半隐半见、似惊似,必有谋,不进攻之。”
“凡贼队来掠吾苗稼牛羊者,当勿击其锐,按兵自固。候其暮去,必重掠力疲,其心亦恐,退还务速,行队不属,我则进击之。”
“凡小阵逢大阵,不利持久,敌意轻我,必不惮战,我宜乘利速进。敌兵众阵大,多连延不整,金鼓之声不相闻,旌旗之色不相见,左不闻右,右不闻左,前不闻后,后不闻前。如此,我以少众并力击之,必胜矣。或敌
下营未定,布阵未集,备垒未成,法令未施,皆可疾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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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邵树德抬手制止,朱叔宗可能能背一下午。邵树德两眼放光,这是个才啊!兵书上讲的东西,他
诵读,手不释卷,但总觉得过于高远了,要想切合实际,还需要非常丰富的
生经验才能慢慢领悟。
但朱叔宗学的,却是切合战斗实际况的应对之策及作战原则,这应该是将门世家的经验总结,不传之秘。他们的孩子,从小固然学《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尉缭子》等军事著作,但这种家族一代代积累下来的秘传也是勤学不辍的。哪怕当时理解不够
刻,但掌军时间长了,实践次数多了,就会慢慢理解,甚至能加以完善,再传给子孙。
“老李,把《树德新书》拿给朱副将看看。不要怕丢,都是咱们总结出来的经验,言语朴素,切合实际,即便有错漏,也可让朱副将指正嘛。”邵树德心
非常好,“朱副将”三字都喊上了。
李延龄从箱子里摸出一份手抄本,递给朱叔宗,道:“这是咱们铁林都队正以上方可阅读之兵书,朱副将既是自己,当然可以看,还请指正”。
朱叔宗闻言有些惊讶,接过后粗粗翻看了一下,便道:“有些粗浅,但都是真知灼见。”
你讲话还真不客气!邵树德笑了,道:“最后一个问题。朝廷已授本将绥州刺史,朱军校可愿随某去绥州?”
“左右也无去处了,朱某便跟将军去绥州搏一番富贵。”朱叔宗还回兵书,答道。